房間內(nèi) ,白天發(fā)生的一切擾的孟善不能安心入睡,她在夜半時分起床,悄悄潛入院子,只穿一身單衣即使是在蒼溪的晚上還是顯得單薄。
已經(jīng)這么些個年頭了,從她進入淮南閣里開始一段新的記憶時,閣主便一直在找這株草,閣主的病很嚴重么?
世上有那么多治病的良藥,為什么卻沒有根治他的病的方子。晚風(fēng)四起,吹的湖水更加發(fā)涼,她不由抱起肩膀。
“忘記多穿衣服,也不會忘記你那寶貝似的寶劍?!币宦曂回5穆曇舨缓线m宜地響起,孟善眼神一動,尚未出鞘的劍柄已經(jīng)抵到來人的脖子上。
“是我,姑奶奶?!蹦侨俗兞艘羯?,透著月光,孟善才看清此時一臉雪白的人正是白日里的林恒。
她哼了一聲抽回了劍,林恒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嚇得出了一身虛汗,“難道你每次見到人就不由分說的這樣對待人么?”
孟善抱著劍不說話,一個飛身跑到屋頂上抱拳坐著。底下的林恒急著說道,“姑奶奶,夜色這樣涼,你三更半夜地不睡覺跑到這兒來,是會著涼的。還不下來?”
難道淮南閣的人都是習(xí)慣這樣在屋頂上睡得么?他不由好奇地想著。
“林公子!”孟善輕輕開口,倒是讓林恒猛的一震,這可不像是白天的她能叫的出來的稱謂。
她繼續(xù)說著,“我家閣主的病,難道只有碧蕾可以治么?”
林恒苦澀地笑了一聲,看著屋頂上少女落寞的身影,想著那病殃殃的蕭殊極其幸運,手下的人如此衷心時刻關(guān)懷著他的病情。
“我想,只有這個辦法了?!绷趾愕椭曇?,嘆氣著說道。
“你可以把碧蕾給他么?”孟善不知何時眼睛看著他,她的側(cè)臉那么美麗,她的身影那么嬌小,偏偏那一眼望不到底的眸子如水一樣澄凈。
不待林恒說話,孟善便再次開口,“只要林公子答應(yīng),孟善什么條件都愿意為你實現(xiàn)?!?br />
林恒笑著仰望著天空說道,“孟,聽到你這么說,我也好希望碧蕾就在我手里??!”
“這樣吧!”
他借旁邊的假山之力也跳上屋頂,坐到少女旁邊。從自己的頭上拔下固定頭發(fā)的木簪,插到孟善頭上。
孟善來不及反應(yīng),發(fā)簪已到發(fā)髻里,她伸手想要取下,林恒捉住她的手輕聲說著,“這木蘭簪是泡過天山雪蓮的,可以抵抗一些邪氣,我對姑娘所說之話,并無半點虛假,你便聽我的戴上罷,這對你家閣主也有好處?!?br />
孟善本想打掉他的手掙扎著,聽到他后面的話,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摸索著頭上那枝刻有木蘭花的簪子,不由笑道,“難道林公子見到女子就這樣平白無故的送人簪子么?”
林恒笑著說道,“這簪子,天下也就只有一支?!辈淮仙普f話,他便徑直躺下,雙手交叉墊在腦后翹著腿,“蒼溪的夜色這么美我竟然沒有發(fā)覺,怪不得你們淮南閣的人都往屋頂上跑呢!”
林恒看著她淺笑的樣子,不由說道,“江湖人都道淮南閣孟大傾國傾城,卻不茍言笑,是個十足的冰美人,今日看來,倒是那些人不走運了?!?br />
孟善看著他,卻并不考慮他的話語,而是想著莫不是他見到閣主了?夜色這樣涼,他的身體怎么吃的消,白了一眼躺在一旁的人,輕聲說道,“夜色若是如此好,林公子便留在這里一人欣賞得了。孟善先回房了?!?br />
說完踏著瓦片,從一間屋子跳向另一間屋子,白衣飛舞恍若神仙。孟善直起身子,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
孟善,孟善,孟家之女,善良的善。
林家的下人在天色剛蒙蒙亮?xí)r就忙活了起來,孟善靠著窗子看著蛋青色的黎明冷艷地鋪展開來,待早上的太陽斜斜地打向?qū)γ娴姆块g,將光耀照在那邊的窗子上時,孟善提腳出去準(zhǔn)備為蕭殊打洗臉?biāo)?br />
忽地,她眸子一閃,眉頭皺著,只見窗戶外面的走廊處,赫然出現(xiàn)了穿著粉色結(jié)褶衣裙的林綺遇,此時她正搖搖晃晃地端著銅盆叫著蕭殊的門。
“蕭公子,蕭公子?!彼鹛鸬亟兄?,那房間的門吱呀一開,林綺遇嬌笑一聲閃身進去,門又吱呀地一聲合住了。
里面的情況一概也看不到,孟善掩住了窗,暗自苦笑一聲,她走到鏡子前放下自己如墨般的長發(fā),拿著木梳細細地打理頭發(fā),二九年華,女子最美麗的年齡快要過去了。孟善,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林家府外,挑著菜的老農(nóng)走來走去,賣飾品的大姐熱情地招呼著過客,一些帶著配劍的俠客眼神一瞟,拿些個看似是平民百姓的過路人皆放下自己手中或挑或拿的東西,齊齊沖進林家大院。
門口的一十二個守衛(wèi)見到來人不善,紛紛拿劍抵擋,奈何武不敵皆被打傷在地呻吟,林府本來熱鬧的門前,百姓紛紛躲避,霎時人群大喊著做鳥獸狀散開。
只見那些人來勢洶洶,人數(shù)又眾多,那帶領(lǐng)眾人的男人面戴銀色面具,看不清面容,做了個停的手勢,聲音低沉而又沙啞,“留一個去通風(fēng)報信。”
那身穿林家墨綠色家服的守衛(wèi)頓時嚇得屁滾尿流,翻了個四腳朝天的身子趕緊爬起來揮舞著手踏進門院,“莊主,莊主,有人來犯!”
“呼”地一聲,回玄鏢猛的穿破那人身體,只見他緊緊地握住胸口,雙手也擋不住的血液向外噴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地抽搐。
回玄鏢不停地在空中上下翻飛打落了林府的牌匾,先前戴著面具的那人伸著左手收回武器,將身旁人遞過來的拐杖支在地上靜靜地等著林府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出來。
聽到外面的打斗聲,林放涯自是一驚,一甩長衫放下茶杯安慰夫人幾句,便趕緊跑到門口查看究竟。
按理說他應(yīng)該通知蕭殊,可是女兒和他現(xiàn)在都在西院,兩人感情這幾日看起來不錯,若是為了一點他對自己都能處理好的小事,那這檔子買賣也太不值,招上幾十個內(nèi)府家奴奔向大門。
剛走到院子外,便看見門口的守衛(wèi)在地上痛苦的叫讓著,血流了一地卻還一息尚存,直到血液流干,氣息全無也不給痛快的一刀。不用看外面的人,林放涯也就知道,會用這種殘忍手法的,江湖中也就只有鬼影派了。
“我當(dāng)是誰大張旗鼓地敲我林府家門,原來是鬼影派左掌門左清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绷址叛淖允且娺^大場面的人,自家府院躺了十幾個死人,也是不驚不慌,仍然笑的出來。
“老朋友見面實在想不出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見面禮,就想著給林莊主助助興了?!贝髦婢叩娜寺曇衾淇?,說出的話也帶著一股寒義,再加上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臉,讓人不寒而栗。
林放涯沉下臉色,看著左清秋身后帶著的人,都是武林中少見的面孔,那鬼影門派素來神秘,不僅掌門人遠離江湖瑣事,就連門下弟子也是極其的隱蔽,平日以尋常人的身份生活,可是一旦緊急昭令,這些衷心聽命于他的人,就像突然從地上冒出來似的,人數(shù)實在不少,勢力當(dāng)然也不可小瞧。
那鬼影門派最令江湖人津津樂道的便是其組織性極其強,手段更是殘忍。那掌門人從來不面,可從他那招招狠毒的招式,又可判決那是從東瀛忍者那里學(xué)來的武藝。
因此,雖然他甚少面,江湖人還是有幾分忌撣。只是林家從來沒有招他惹他,又是因為什么,才讓他找上門來。
想到這里,林放涯倒吸一口冷氣,左清秋一向?qū)ν饨缋淠?,卻對自己體弱的妻子愛護有加。
如今他們林家放出消息,說是碧蕾在這里,江湖上人人對此垂涎已久,青睞碧蕾的人可不止蕭殊一人。
只是一般人礙于蕭殊的武和勢力尚不敢明搶,可是向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左清秋即使知道里面住著蕭殊也不會退卻。若是動起真格的話,這林家今日又如何能保住。
想到這里,他背后出了一陣虛汗,渾身僵硬。他雖貴為一莊之主,可也是靠天子庇佑才得以如此悠閑。這些武林人士,最見不慣朝廷種種,真要攤上大事,他們往綠野林子一鉆,山高皇帝遠,天王老子也抓他們不著。
此番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前來,必是做了十足的準(zhǔn)備,自己一人之力,怎么抵擋的過。
“快去西院找蕭閣主和孟來?!绷址叛恼惺峙扇送髟放苋ァW笄迩锸尚σ宦?,慢慢地走進院子,耐心地等著背后的大人物出現(xiàn)。后面的手下自是順從的跟上,一時間,兵刃武器發(fā)出的嘩嘩聲尖銳刺耳。
孟善對著鏡子細細地描眉,嘴唇輕輕一抿紅紙,嫣然一笑。忽地聽見外面有著急促的腳步聲,她手一揮,門呼啦地打開,只聽外面的林家下人敲著蕭殊的門急切地求著。
第十六章月色朦朧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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