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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也喜歡阿卿

小說:神君饒命啊 作者:陸九易 更新時間:2018/10/8 22:57:15 字數(shù):3289 繁體版 全屏閱讀

    女九嬰被打入了云夢澤的事,沒過多久就在三界傳了開來。

    消息傳到魔族的時候,離淵正在專心致志地給他的寶貝妹妹刻一只賀生辰用的鐲子,聞言放下了刻刀,拍掌大笑道:“這個女終于有人收拾了哈哈哈哈哈!”

    前來稟報的侍從:“……”

    雖說女九嬰兇狠暴力之名早就在三界傳開了,但他實在不知道九嬰同他們皇子之間有什么私人恩怨,讓他能夠高興得這般手舞足蹈。

    頓了頓,離淵眼幾分兇光:“所有惹得我們家阿鸞不痛快的小,都得死!”說著,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對著侍從吩咐道,“你多派幾個人,去把云夢澤幾個能走的出口都堵上,如果小有本事出來了,務必要在出口將她截殺!”

    “……是?!?br />
    侍從退下去的時候,心中得出了一個結論――

    以后,無論招惹誰,都不能招惹離鸞公主!

    然而這些,夏嫵都不知道。

    她正在很多年前的云夢澤中帶娃,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怎么樣消除她同蘇鳳卿之間的溝通障礙。

    她本來就不是聰明的人,再加上云夢澤中物質匱乏,很多東西講起來都太過于抽象。好在蘇鳳卿天資聰慧,有時,連夏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么的東西,他卻一點就通。

    這讓夏嫵感到十分欣慰,但是欣慰之余,煩惱也隨之而來。

    因為蘇鳳卿開始探究一些……她比較難以啟齒的知識領域了。

    事情的開端是一個早上,夏嫵從睡夢中醒來,迷糊間察覺到喉嚨上有冰涼的觸感。她一睜開眼,看到的是滿臉疑惑的蘇鳳卿,一手放在自己的喉結上,一手在她脖子上的相同位置來去,見她醒來,天真地問道:“阿嫵,為什么你沒有和我一樣的凸起?”

    說著,他的面上顯出幾分擔憂來:“你是不是要死了?”

    “……”

    大清早就這樣敗人興致!

    夏嫵內心翻了個白眼,耐心地解釋道:“這叫喉結,是男人才有的。我是女人,當然不會有?!?br />
    蘇鳳卿一臉不解地看著她:“什么是男人和女人?”

    “……”

    夏嫵先前教過蘇鳳卿很多東西,但是有關有別的話題,她卻只字未提。倒不是說不好講,實在是因為他們孤男寡女的,講起那些東西來太過詭異,甚至讓人不住血脈賁張。

    好吧……是夏嫵單方面血脈賁張。

    總之,那是些十分讓人難以啟齒的東西。但是以蘇鳳卿的求知來看,夏嫵覺得,她若是不講,難保蘇鳳卿不會有一天扒開她的衣服自己去索。

    夏嫵不住渾身一個哆,深吸了一口氣,對上蘇鳳卿灼灼的目光,想了想,終于下定了決心,道:“我是女人,你是男人?!?br />
    她花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又是比劃又是口述,總算是磕磕巴巴地講完了男人和女人的區(qū)別。

    她講得很含糊,但是從蘇鳳卿越來越有深意的眼神中,她知道,他多半是聽清楚了。

    不知道為什么,夏嫵的臉不可遏制地紅了起來。

    半晌后,蘇鳳卿忽然打斷她道:“不對?!?br />
    “啊?什么不對?”

    蘇鳳卿蹙著眉頭指向她的口:“你的這里是平的,你不完全算個女人!”

    夏嫵:“……”

    為什么,這個人可以那么一本正經地、人畜無害地說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話來?!

    夏嫵氣得好幾天沒理蘇鳳卿。

    蘇鳳卿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冷了臉,但也能察覺到她不愿意同自己說話,于是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眼神中還帶著幾分莫名其妙和委屈。

    這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實在是太惹人憐愛,到第三日的時候,夏嫵冷著的一張臉終于繃住不住了。

    她嘆了一口氣,想著這孩子也是不知者無罪,要不就原諒他吧。

    誰知道剛轉過去,蘇鳳卿也挨到了她的身邊,正有話要同她講。

    夏嫵嘴角一彎,欣慰地想:傻小子還知道道歉!

    于是她端著竹筒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說道:“說吧,什么事!”

    蘇鳳卿看著她:“阿嫵,我們什么時候拜堂啊?”

    “……噗!”

    夏嫵震驚地看向蘇鳳卿,少年人一臉誠懇,神情無比的認真,眼中還帶了幾分小期待。

    夏嫵有點崩潰:“我什么時候要和你拜堂了?!”

    蘇鳳卿怯生生地回答:“我喜歡阿嫵,阿嫵也喜歡我,互相喜歡,不是應該拜堂的嗎?”

    “不……”

    蘇鳳卿頓時有點難過起來:“難道阿嫵不喜歡我?”

    夏嫵有點頭大:“喜歡,但是……”

    蘇鳳卿感到十分委屈:“那是為什么?”

    “這……”

    夏嫵忽然有點感傷。

    她從時光之外來,一早就知道了云夢澤將會幻滅的結局,最開始的時候,也曾想著改變,假裝無意地帶著蘇鳳卿嘗試著離開這片水澤,但是都失敗了。

    這個時候的云夢澤仿佛是三界之外的另一個世界,同外界割裂開來,根本沒有出口。而后世有關于云夢澤的記載,都是從那場浩劫之后開始的。也就是說,很大一部分可能,云夢澤是在那場浩劫之后才會現(xiàn)世,而在那場浩劫之中存活下來的,只有蘇鳳卿一個!

    ――她注定活不過那場浩劫,那又憑什么給蘇鳳卿帶去希冀呢。

    她沉默良久,直到蘇鳳卿疑惑地喊了好幾聲她的名字,才回過神來,卻忽然沒了繼續(xù)解釋下去的。

    大抵過去了很久,夏嫵才輕嘆了一聲,強笑道:“阿卿你還太小,拜堂這個事急不來,過幾年再說吧?!?br />
    當夜,夏嫵就做夢了,夢中是無盡的業(yè)火,是坍塌的天地,是云夢澤中還未到來的那場災難。她被困在大火之中,睜目看著蘇鳳卿在她跟前哭得聲嘶力竭,卻動彈不得。她出不去,少年也進不來。

    再后來,畫面一變,又是受了重傷的蘇鳳卿,面蒼白,衣襟上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他一開口便噴出一口血來,卻將她完好地護在懷里,斷斷續(xù)續(xù)地道:“阿嫵,好在你沒事……”

    夏嫵從夢中醒來,看到蘇鳳卿還安然睡在他自己的上。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面容平靜而祥和,夏嫵卻怎么都睡不著了。她呆呆地坐到了天明,只覺得心中又是惆悵,又是惶恐。

    后來的那一個月中,夏嫵總在做著同樣的夢,夢里永遠是云夢澤將來的那場浩劫,她同蘇鳳卿在那場浩劫之中死別,她走不出云夢澤,而蘇鳳卿,也為了救她身受重傷。

    夢中少年凄愴的眼神仿佛要烙進她的心里,夏嫵很是神傷了一陣子。

    到了后來,連蘇鳳卿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少年人看著她,眉眼間盡是關切:“阿嫵,你怎么了?”

    夏嫵看著蘇鳳卿愣怔了好久,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哪怕到最后她會死在那場浩劫之中,若是能夠在死前同蘇鳳卿比肩,也是極好的。

    她忽然魔怔般抓住蘇鳳卿的袖子道:“阿卿,自明日起,你若要外出獵奇,便帶上我吧!”

    可向來對她百依百順的蘇鳳卿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卻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肅然道:“不好?!鳖D了頓,似乎是怕她不高興,又補充著解釋道,“危險?!?br />
    夏嫵心中莫名一動,下意識地還想說些什么,但看著蘇鳳卿誠摯的眼神,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對視了許久,最后,是夏嫵輕輕地嘆了一口,先低下了頭去。

    當晚,夏嫵懷著復雜的心情入睡,半夢半醒間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什么人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拿下頜抵著她的額頭,又輕輕慢慢地一下一下著她的長發(fā),就像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孩童時,她母親也曾這樣抱過她。

    迷糊間,夏嫵忽然覺得鼻子一酸,低聲喃喃:“阿娘,我很喜歡他,我……舍不得他?!?br />
    她母親似乎問道:“你喜歡誰?”

    夏嫵像個小貓似的自己的鼻尖,輕聲道:“喜歡……阿卿。”

    當夜,月華如練,夏嫵睡得難得的安穩(wěn),無夢。

    隔日,夏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一睜眼,就看到守在她身邊的蘇鳳卿,懷里抱著把嶄新的木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阿卿?”

    見她醒來,蘇鳳卿笑著把劍推到她懷里,然后一臉“你快表揚我吧”地看著她。

    夏嫵愣了愣,一偏頭看到屋子的另一個角落里躺著好幾把差不多的卻沒削好的劍,而她懷里這把,泛著盈盈的紫光澤,顯然是新削的劍中,最成的的一把。

    “這是?”

    夏嫵心中不大確定,卻也已經把蘇鳳卿給她劍的原因猜了個七七八八,果然,少年對著她神采奕奕地笑道:“這是用云夢澤中最的紫竹削磨而成,你可帶著防身。一會兒到了林子身處,記得躲在我身后?!?br />
    雖然如她所料,夏嫵卻冷冷看著紫竹劍久久不能回神――

    云夢澤中沒有鐵器,連蘇鳳卿自己用的劍,都是拿一截盤古木削的。而紫竹,削好劍形之后,幾乎不用再做其他的處理,就能直接使用,還鋒利得很,簡直是最適合她這樣的戰(zhàn)五渣的了。

    然而紫竹,要削出一把劍來本就是不易,更何況墻角下還躺了不止一把廢劍,蘇鳳卿顯然是未睡。

    望著少年人璀璨又澄澈的眸子,夏嫵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心疼道:“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同你出去獵奇,你不必如此……”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蘇鳳卿打斷,他大度地笑著,還出了兩顆小虎牙:“無妨的。我是男人,阿嫵你說男人身強力壯,就是該多做一點的?!?br />
    說著,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視線狀似無意地掃過夏嫵一馬平川的前,眼中的糾結一閃而過。

    夏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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