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救贖

    他眼中慢慢蔓延開來一絲瘋狂和不受把控，秦城恍然一驚，難道是那種藥……他自己也？

    想到這里，秦城眼前一黑，心中不一片絕望。

    絕望之際腦海霎時變得昏沉，星星點點尋不著個完整，如月下一方湖泊被攪渾，折，幽幽的破碎的藍。

    藍……

    什么東西忽然極快的在腦中一閃，以劈山之勢破開混沌茫然，秦城霍然張大了眼，身上那無恥之尤眼神漸漸蔓延出控制不住的，她使勁全身力氣，豁然將手心對準窗外，一線極淺的藍光華翻滾著從掌心中爆出去。

    那藍掩映在深黑的的夜幕下，很難引人注意，卻在到更遠處的空中時，忽然爆裂開來，化為一簇不小的紅火焰在天穹之上騰騰燃燒。

    深林某處，靠坐在樹上的人正著手中的信件，眉頭微微簇著，為那信件中幾分瘋狂幾分怨毒的指令。

    月光一點點透過云層照進樹葉間的縫隙，照在他忽然揚起的臉，雪般蒼白。

    他盯著蒼穹之上那的月亮，眸間閃過一絲復雜，又到月圓之夜了啊……

    血液已經開始奔騰，等待迎接那般深入骨髓的恐懼，全身經脈都在，一口鮮血溢在角，他剛要低頭以手拭去。

    卻在看見天空中的異動時，眼神一凝。

    一陣風起，樹上原本廓清晰的人影，忽然變得朦朧，隨后如薄煙般，徹底逸散了開去。

    那霧，飄向木屋。

    木屋里，秦城眼中包上一抹屈辱的淚水，黑暗中只能看見身上那人衣衫逐漸褪下，出丑陋傷痕滿布的上身。

    肌肉虬結的臂膊輕巧捉住她細瘦的手臂，重重一扯。

    黑暗中衣衫撕裂聲響起，前忽然一涼，一片暴在空氣中，秦城猛地閉上了眼睛。

    哧——耳邊忽然傳來利器刺進人體的聲音。

    有什么液體潑剌剌一條橫幅般噴濺在臉上，猶自帶著熱氣。

    “喂，睡著了？”

    清雅的嗓音響起，秦城睜開眼睛，眼前一柄雪亮的劍，從七當家的喉嚨中穿過，劍尖，猶自滴落著鮮血，停在距秦城臉頰三寸之處。

    只差一點，就會捅瞎她的雙眼，如此之準，普通高手尚不能及。

    而剛才還興奮似狼的七當家，此刻卻如雕塑一般表情凝滯，以一種雙手前探的姿勢，永恒定在了原地。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因為桃之事而蒸騰的紅，這般的表情，此刻深深定格。

    一招，斃命。

    他來了。

    顧不得害怕眼前死態(tài)可怖的尸體，秦城舒出一口長氣，暗自慶幸自己關鍵時刻賭博一樣的求救居然得到了效果。

    手腕忽然被一條冰涼的銀絲繞住。

    她一怔，卻覺得一股清涼的氣流霎時匯入，掃蕩四肢百骸，以江水奔流之勢將每處騰騰灼燒的火焰卷平澆滅，緊繃的頓時一松。

    他看出了她的窘迫，再為她驅除藥力。

    她感激地看了窗外一眼，坐直。

    恢復氣力的秦城迅速拉好衣服，又抬手抹了把臉，起身一腳便將身前那尸體踢了開去。

    她含恨的一腳，竟然將七當家的身子，踢得直接倒至嵌進了墻壁里，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一怔之后醒覺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氣，是秦城做夢也想求得的武。

    秦城猶自不解氣的瞪著那歪倒在塵埃里的尸體，心臟一下下瘋狂的跳動，帶動著全身血液奔流，身軀顫抖。

    她咬牙低罵：“報應不爽，報應不爽。”

    心中那股顫栗仍未去，此刻涌上的，更多的卻是能親身感受到武神奇的激動。

    穿越異世好幾年，卻從來經歷過這樣的感覺，這種深刻如骨髓的恐懼、疼痛，以及的劫后余生的喜悅。

    她轉頭，看向立在窗外黑暗里的身影，鄭重而誠懇地微微俯身道：“謝謝你?！?br />
    他一直站在窗外，方才那一著利劍穿喉直接取了七當家命，他人卻始終未曾踏足木屋一步。

    大概是顧忌她的感受，又或許是嫌棄太臟了吧，秦城有些迷糊地想。

    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昨天她還對他心存警惕，以為他說不定是那個惡毒的主母派來的另一個殺招，今天他卻救了自己。而這個十幾個時辰前還對她笑臉相迎的七當家，這一刻，卻因為試圖冒犯她而被斷絕了生機。

    男子看著秦城眼神中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復雜，卻沒有一點點恐懼，詫異地挑了挑眉，“你居然不怕？”

    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兒，在看著自己眼前活生生的人變成了尸體，就算那人是個人渣，但她居然毫無懼，也太奇怪了些。

    就算是經歷過無數黑暗的他自己，在這樣的年紀，應該也很難有如此表現(xiàn)。

    “’聽說過么？仇恨能蒙蔽一切?！鼻爻桥ゎ^，看向窗外迅速匯聚的火把，眼神中漸漸變得狂熱：“尤其是女人?！?br />
    “呵……還是先逃吧，女人?！?br />
    ……

    后山，一大片枯草藤蔓中，秦城貓腰藏在黑暗里，目光炯炯地看向前方。

    她身后的老樹根上坐著個男子，與秦城的相比，他此刻卻像是高坐繁華之間，身邊有持香侍奉的小童，而不是在這破敗的草叢間，和秦城一起等著山匪們跳進陷阱。

    是的，陷阱。

    在山寨中受到那些侮辱，還險些受人侵犯，雖然沒有被真的實質的侵犯，但秦城并不覺得自己就可以圣母到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拍拍就走人。

    那個黑漆漆的木屋里所發(fā)生的一切，此刻仍舊深刻如刀般插在她的心上，一滴滴滲出恐懼憤慨的血液。

    從未如此狼狽的秦城，決定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她蹲在草叢間，磨牙。

    “喂，兄臺怎么稱呼？”許久沒有人過來，秦城轉過頭看著微閉雙眼，似在調息的男子。

    “……楮非卿”

    “楮……非……卿，哦，那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又一”

    “哦，21……那你家在——”

    秦城還打算以查戶口的方式繼續(xù)問下去，楮非卿忽然飄身到了她身邊，一把將她的頭壓進了草堆：“女人，別動?！?br />
    秦城的嘴里立刻被塞進了一堆沾著泥土的枯草,她掙扎以示，嘴里模糊不清地說著什么，大意就是讓楮非卿趕緊放開她，她這樣很難受，讓她起來她絕對不會出聲，而且她有名字她叫秦城云云。

    可惜她整張臉都埋在草堆里，所以這些話聽在楮非卿的耳朵里就成了非常簡單的單音符。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