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鬼使神差的,顧楓林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去撫平于小柔睡夢中因為積滿了哀愁,而微微皺起的秀眉,他的五指觸到她的額頭的時候,就像是觸電了一樣,顧楓林的全身忽然的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心跳砰砰的快跳了幾下,他只覺得她的額頭光華如脂,微微發(fā)燙。
睡夢中,于小柔也好象是感覺到了他的觸摸,下意識的抬起自己的手,抓住了顧楓林,嘴里叫道:“坡安,坡安,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顧楓林聽到坡安這個名字,心想:“啊,原來她真正的情人,名字叫做;坡安……”心里生起一股噥噥的嫉妒。于小柔慢慢的依偎住他,他也順勢在床上坐了下來,望著懷中的玉人,一時思緒翻涌,仿佛竟不知身在哪里。
直到一個護士推門而進,才將他們兩同時從夢境中驚醒,于小柔睜開眼來,先是有些茫然,只記得自己是在馬路上行走,怎么會一下子的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再看得自己偎依在顧楓林的懷里時,更是又驚又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猛閉了一下,再次睜開,這才可以確認,自己并不是在做夢,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顧楓林看她醒來,也覺得自己好象十分的荒唐,怎么能抱著她這樣的一個花匠下人,在這里甜甜密密呢,傳出去了,成什么樣子,于是向后猛一抽手,把于小柔推回床去,同時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于小柔看著他冰冷陌生的眼神,似是明白,又似是不明白,明白的是他還是顧楓林,而不是已經(jīng)想起往事的高坡安,不明白的是,既然他沒有想起往事,卻為什么要憐愛的抱著自己?至于自己怎么會忽然的到了醫(yī)院里,于小柔的心里,現(xiàn)在卻是完全不顧,一顆心,一雙眼,只是系在顧楓林的身上。
護士走了過來,檢查了一下于小柔,問道:“怎么樣,小姐,感覺好一點了么?”
于小柔搖搖頭,并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而是自然對顧楓林冰冷態(tài)度的反應(yīng)。
護士皺著眉,再次檢查了一遍,并量了一下體溫,見已經(jīng)沒有問題,便笑說:“哦,小姐,你沒什么事,不過要安心回家休息,可不能勞累著了,不然說不定還會暈倒的?!鞭D(zhuǎn)身對顧楓林說道:“你也要注意了,千萬不能再讓她暈倒了,否則肚子里的孩子,就很難說了?!闭f著,不管二人都很奇怪的表情,只是擺手;“好了,去辦出院手續(xù)吧。”
這是個粗心的護士。
顧楓林默默轉(zhuǎn)身,也不辯解,隨著她出去,到了前面,辦完了出院手續(xù),再回到這里的時候,于小柔已經(jīng)站在急診室的門外,靜靜的等著他。
他沒有多說,只冷冷道:“走吧。”于小柔跟著他走出醫(yī)院,坐上了汽車,顧楓林駕車而行,向家里而去,兩個人都不說話,車里的氣氛異常的微妙,到了這個時候,于小柔自然是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那就是,自己一定是在買花的途中,暈倒在了路上,被顧楓林看見了,送自己到醫(yī)院。
只是她卻不明白顧楓林模糊的表情,究竟是不是依稀的記起了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會對自己這么的好?……她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人,仍然還是顧楓林,而不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肚里孩子的父親-高坡安。
顧楓林卻是在思索著,自己和這個女孩子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叫“高坡安”的,究竟又是什么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但這一切的疑問,就算是再疑惑,他并不打算開口詢問,因為這都是于小柔的私事,和他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就算他是她的老板,也沒有資格詢問她這些個人的私事,若是貿(mào)然詢問,反倒是不好。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是賀敦義打開來,說董事們都已經(jīng)到齊了,并已經(jīng)等了他十幾分鐘了,今天的會議,他怎么還不來?顧楓林淡淡的說道:“好了,你代我主持會議,我今天有點事,不能去了。”
賀敦義詫異道;“這怎么行?董事們不會同意的,再說,這會議不是你一再要求召開的么?”
顧楓林道:“可是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董事們要是不同意你主持 ,那今天的會議就取消了……”
賀敦義沉默著,因為顧楓林從來也沒有樣子過,從來也沒有耽擱甚至是取消過集團的董事會議。這實在有些反常。
顧楓林卻不等他回答,說道:“好了,就這樣了?!睊鞌嗔耸謾C。
今天的會議其實是十分重要的,而且為了今天的這個會議,他和賀敦義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三天,要在會上大刀闊斧,對集團進行一次大規(guī)模的改造,可是在去集團的路上,見到于小柔暈倒在路邊的時候,從那個時候起,在顧楓林的心里,已經(jīng)微微的起了變化,那個會議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平安,才是他現(xiàn)在優(yōu)先要考慮的。
于小柔坐在后座上,清楚的聽到了他和賀敦義的對話,對于他忽然的放棄會議,送自己回家,感到一陣的激動,眼眶微微的發(fā)紅,鼻子發(fā)酸,幾乎要流出淚來,但她強自忍住了,因為現(xiàn)在還不到流淚的時候,她要忍耐。她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摩著自己的小腹,心中輕聲的呼喚:“孩子,孩子,你看看啊 ,前面的那個人,他,他就是你的父親啊……”
顧楓林開車回到家里,當(dāng)看見于小柔從后座車門里走出來的時候,王嫂微微驚訝,但卻也不敢多問,顧楓林告訴她:“王嫂,”指指于小柔:“她……她身體有些不舒服……以后,有什么累活,不要讓她干了,你去職業(yè)介紹所,給她請一個幫手,和她一起照顧花草吧。”王嫂點頭;“好的,先生,我一會就去?!鳖櫁髁制^看了一眼,下車之后,默默站在車旁,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學(xué)生一樣的于小柔,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只是低頭想了一下 ,轉(zhuǎn)身回別墅里去了。
王嫂見他進屋,趕緊走到于小柔的身邊,拉住她的手,關(guān)切的問道:“怎么了 ,曉纖,是不是不舒服啊?”于小柔搖搖頭,也不說話,王嫂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我這就到職業(yè)介紹所去,給你找一個 幫手?!?br />
于小柔當(dāng)聽到顧楓林說,要給自己找一個幫手的時候心里登時涌起了一陣的希望和感激,她能感覺到,顧楓林對自己的態(tài)度,像是有微微的變化,冷漠之中,似乎已經(jīng)帶出微微的關(guān)心,或者說不是微微,而是很大,因為按照一般的常理來說,她懷孕了,不能再干活了,主家知道后,是一定會將她辭退,然后再找一個新的花匠,但顧楓林卻沒有這么,反而要給她找一個幫手,來減輕她的負擔(dān),這讓于小柔既意外,又感激,因為她本來還十分的擔(dān)心,自己會被辭退,從而離開顧楓林的身邊的。
現(xiàn)在她可以松一口氣,看起來,顧楓林已經(jīng)完全默許的讓她繼續(xù)的留在他的身邊了。
王嫂讓她回去休息,自己收拾了一下,便到街上去了。就在她出門的時候,何麗麗卻是回來了,在娘家賭氣一樣的住了一夜后,今天顧楓林也并沒有打電話賠禮,她自、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回來了,因為她從她父親那里新學(xué)了兩招,急著就要實踐,顧楓林欺騙自己,害自己沒面子的小事,便也顧不得了。她父親顧大遠派自己的黑色奔馳送她回來,她一下車,正看見王嫂要出門,就問道:“王嫂,你去哪里???”
王嫂笑道:“啊,太太回來了。先生吩咐我,要我到街上再去找一個花匠,幫助曉纖打理后園的花。”
何麗麗聽了,十分的驚訝,問道:“什么?再找一個花匠,不是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了么?”
王嫂說:“先生說,花園里的活太多,怕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要再找一個。”
何麗麗嘟起了嘴,女性的知覺讓她意識到,這個事情怕是不簡單,那個小花匠那么漂亮,自己那個花花公子一樣的未婚夫,該不是看上她的吧?可是她只是一個花匠,一點身份也沒有,怎么能和自己比呢?所以她心里生氣,立時便要開口命令,要王嫂不要到街上去找了,或者要找,那就辭退了那個小花匠,但剛到開口,忽然想到老爸剛交給自己的哄男人開心的幾個招數(shù),于是便忍了下來,哼了一聲,自己睬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走進了別墅。
王嫂見她不再問了,便也自去街上了。
何麗麗進了家,進顧楓林的車停在車庫旁,便知道他在家,于是先對著客廳里的鏡子,打量了自己一翻,轉(zhuǎn)了一個身,覺得渾身妖嬈,十分的嫵媚動人,這才扭著腰肢,來到二樓的書房,推開房門,正看見顧楓林站在窗前,望著后院里的百合花發(fā)呆。
何麗麗輕步走上前去,伸出自己的雙手,從身后輕輕的捂住了他的眼,嗲聲嗲氣的問道:“猜猜我是誰?”
顧玻文卻早是聽見了她進門的腳步,見她蒙眼,動也不動,只是淡淡的問道:“你回來了,我正打算去接你呢?”輕輕的拉下她的手。
“接我?”何麗麗悻悻的放下自己的手,嗔道:“你哪里還想得起我?人家好心好意的做了許多的好菜,請你去吃,你卻一點都不賞臉,害的人家好沒面子……”
第七章 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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