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呲牙咧嘴,虎毛根根炸起,嗚嗚的低吼,宣泄著不安和恐懼。
刺子無甚表情,靜靜的站在孟鐸爾斜前。
老哈根本不受影響,隨意的找了個石墩坐下,只是這石墩太大,老哈太小,兩相比較,像是坐在了一張桌上,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你再敢踢門試試?”巨漢的聲音宏亮,有如洪鐘
“你以為老子喜歡??!瞧瞧誰來了?”老哈指了指孟鐸爾。
“黑發(fā)……黑眼……你他媽的終于來了!”巨漢突兀的罵道,看得出來,也知來者是何了!
孟鐸爾沒有作答,挺直的脊梁略彎,表達著歉意。其實他心里清楚:為了一句空口的承諾,就這么傻等了自己許多年的巨漢夠?qū)Φ米∽约毫恕?br />
“怎么樣,混蛋小子還懂事吧?”老哈在一旁搭腔說道。
巨漢沒有搭理,反是對著里面的房門大喝:“兔崽子,你要是再不滾出來,小心老子拆了你!”
話沒說完,房門吱呀一聲,走出一個,一個,這他媽的能算人嗎?
全身套著一塊短褲,將近三米的身上鑲嵌著大塊凸起的肌肉,這肌肉,不要說人了,狗熊也沒有這么壯碩的身材,這完全就是一個肌肉人。
對的,就是肌肉人,略黑的肌肉人。
肌肉人頭頂梳著西大陸北歐人特有的麻花辮子,憨厚的面相上有著厚實的雙唇,棕色的眼中神情吶!
一副天生老實人的皮囊。
“一副天生貌似老實人的皮囊?!泵翔I爾心底說道,曾經(jīng)也有過這么一號不是什么好鳥的老實人,碰巧,孟鐸爾見過。
肌肉小子似乎懼怕巨漢得緊,出來之后乖的像貓一樣站在巨漢身旁。
“以后跟著他混?!本逎h對著肌肉人隨意說了一句,而肌肉人只是興趣懨懨的看了一眼孟鐸爾。
“我要走了?!?br />
“喲!想孩子他媽了吧!”不要說也是老哈陰陽怪氣的聲音。
巨漢懶得理他。摸了摸手中的大斧,向前伸了伸,像是要給肌肉小子般?!案泳筒唤o你了,以后跟著他混,缺什么管他要。”
孟鐸爾聽罷,險些沒暈了過去。這他媽叫什么理論啊!
巨漢說完徑直去房內(nèi)收拾東西,沒幾下功夫,背著大包,如陌生人般走掉。走的極其瀟灑,連和兒子打招呼的興趣都欠奉,更別提他人。
巨漢身影剛過門房,肌肉人巴爾塔呼啦一聲,像是被打了雞血,又蹦又跳,極其興奮。打量孟鐸爾的眼光更加肆無忌憚。
孟鐸爾很有興趣,不,應(yīng)該說,孟鐸爾對四肢發(fā)達的莽漢都非常的有興趣。
“你的力量很大。”孟鐸爾開口說道。
巴爾塔沉默,眼神卻分明寫著你簡直再說屁話。
“但沒有我大?!鳖D了頓的孟鐸爾接著說道。
巴爾塔不服了,論力量,似乎沒見過比自己更大的,老爹么?也不例外。
“不服???那,試試?”
“試試就試試?!卑蜖査穆曇舢Y聲甕氣,話剛說完,蒲扇大的手掌掃來。孟鐸爾不退反進,身體一晃,避過手掌,向巴爾塔懷里沖去。
巴爾塔空著的右手快速探出,像提著小雞,握完孟鐸爾的整個脖頸,將其凌空抓起。
孟鐸爾嘴角閃過一抹戲謔,不多不少,姍姍來遲的右手堪堪抓住巴爾塔肌肉橫陳的脖頸,僅僅四分之一處。
較力,便正式開始。
握著孟鐸爾脖頸的大手漸漸發(fā)力,手臂上的肌肉猙獰,連著手上的小塊凸起,帶著恐怖力量的略微顫動,。
脖頸被完全掐住――缺氧,讓孟鐸爾臉色潮紅,眼珠都有些凸起。
落在巴爾塔眼中,全然變成了興奮,肌肉顫抖的越加兇狠,臂力在此時,竟然全開。
巴爾塔并不在乎眼前人的生死,盡管這是老爹點名要效忠的人。
但北歐有句老話,拳頭才能贏得尊重。既然你拳頭小了,連個屁都不是。這是北歐人一貫的理念,更是巴爾塔的理念。粗魯?shù)靡靶U的理念。
過分沉浸于思維中的巴爾塔似乎忘記了兩件事,兩件很重要的事。
肌肉的顫抖表示著力有不殆,如果掐住的脖頸讓他的力有不殆,那么這脖頸堅硬的是不是太過駭人聽聞了。
老哈、刺子甚至連和孟鐸爾關(guān)系親近的小老虎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而孟鐸爾,眼神太過平靜,這不是一個將近死亡的眼神。
下一刻,巴爾塔為他的大意付出了代價。
一直“撫摸”著自己脖頸,軟弱得像是個娘們兒的手掌,力量瞬間成爆炸式增長,巴爾塔還沒反應(yīng)。
痛徹心扉的感覺傳遞到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巴爾塔夠堅韌,所以疼痛夠清晰。
“啊啊啊~~”巴爾塔扯著嗓子狼嚎,雙腿一屈,嘭的一聲跪在地上。
立在身前的孟鐸爾神情冷冷。
“混蛋小子,裝得累不累?想笑就笑唄!”會對孟鐸爾用這種口氣的除了老哈還有誰?
孟鐸爾依舊神情冷冷。
他現(xiàn)在確實想笑,但在心頭笑笑就好,做人嘛!低調(diào)點好。
“老子不肖說你,跟老王八蛋一個德性,也不怕把自己憋死!”老哈胡亂罵著。見孟鐸爾確實沒反應(yīng),不覺也是無趣。
轉(zhuǎn)而問道:“你覺著這小子會追隨你嗎?”這小子當(dāng)然指的巴爾塔。
“會的!”
“這么自信?”
“就這么自信?!?br />
“其實,我也是這么覺著的?!鼻七@老神經(jīng)說話,真沒個準。
“哭夠了嗎?我說你他媽的要哭也給老子把聲音整好聽點?!崩瞎罅R一了聲。
哪知話音剛落,哭嚎聲旋即打住。巴爾塔像個沒事兒人般,獨自找了個石墩坐下。
“我說大侄子啊!知道怎么輸了吧!”此時的老哈像極了一個年長的智者。
“俺是武術(shù)家?!?br />
“是嗎……?”怪異的腔調(diào)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巴爾塔的借口很爛。所謂的武術(shù)家,難聽點的,叫做練體。他們單純的修煉肉身,在三大陸上地位很低,,但又能怎么樣呢?黃金龍還不是靠身體吃飯,也沒瞧見誰敢惹他。
巴爾塔知道混不過去,吱吱唔唔的說出了理由:“俺的力量比他大,他的力量也比俺大?!边@話有點渾,直白點,巴爾塔的整體力量遠遠超過孟鐸爾,而爆發(fā)力卻遠不如他。
“問題不在這里?!币恢背洚?dāng)自己是空氣刺子突然插了一句 “你的情緒一開始就被他控制,他設(shè)計了你的每一個動作。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會敗?!?br />
孟鐸爾咦了聲,看向刺子的眼中異彩連連。
“刺子說得對,無論如何!俺都不會贏?!贝套右还髑眯寻蜖査胪P(guān)節(jié)的他拋卻作怪的驕傲心理,帶著北歐人特有的豪爽,大膽承認了這點。
“好樣的,大侄子。你不比他差,要賴就賴你家老頭?!?br />
“為啥?”巴爾塔狀是憨厚帶點好奇。
“因為你家老頭能把狼變成獅子,而他家老頭卻能把綿羊弄成獅子?!?br />
巴爾塔不是傻子,既然綿羊能變獅子的法子,自己為什么不學(xué)學(xué)。
孟鐸爾這時極有默契的接上了嘴,一通大話,說的云里霧里的。說的是巴爾塔一愣一愣的,聽了半天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不管巴爾塔的一頭霧水,一日之間如得兩將,孟鐸爾自是心情大悅,幾人商量,好像這么幾人也玩不轉(zhuǎn)傭兵團,左思右想一陣,干脆買人得了!
法子是老哈想的,至于到哪里去買,無外乎奴隸市場了。
孟鐸爾本是不愿,按照他的話說,奴隸?那都是被馴化成羊的動物,再好的羊敢咬人嗎?再說,要買也得去拍賣行,至少能買點高級貨色。
可惜,囊中的千余金幣現(xiàn)在看來卻是羞澀的緊。
俗話常說,有多少錢辦多大的事兒,孟鐸爾無奈,心想著大浪淘沙,總得淘出點金子,最后只得依了老哈。
待巴爾塔收拾妥當(dāng),一行人直奔城南的奴隸市場,開始了淘金之旅。
櫻花城的繁華盡皆落于城南,位于其中的奴隸市場更是熱鬧得不成樣子,形容“人山人?!币膊粸橹^。
孟鐸爾心里琢磨,自己一行人將其逛完也不知猴年馬月。當(dāng)下每人平分了來時順帶取出的金幣,約定好集合地點時間,便各做鳥散。
孟鐸爾帶著阿貝一路耍耍當(dāng)當(dāng),饒有情趣的瞧著。
市場上,喧嘩吵鬧亂成一片。奴隸被麻繩綁成長串,推上簡易搭建的臺上,奴隸販子高聲吆喝,中意者上前詢問,談好價錢,辦好手續(xù),長串又被齊刷刷拉下,換做另一批長串。
其中賣法也是繁多。成串的青年漢子賣價很高,需要二十金幣。老弱青年混搭的串子僅僅幾個金幣,卻很少有人問斤。
也有沒綁成串子,單個或者幾個出售的奴隸,大多都是一些少見種族或者有技傍身的。他們要價高昂,而且搶手。
值得一提的是,綁成串子的大多是人類,賣得最多的也是人類,三大陸上最鼎盛的還是人類。真是奇了怪了。
孟鐸爾一路行來,囊中金幣羞澀的緊,可也沒花出則個。倒是不他眼光太高,有五個半馬人,瞧那身板和氣勢,天生的弓箭手。有個山丘矮人,手臂粗壯肌肉虬結(jié),這疙瘩不做戰(zhàn)士改當(dāng)苦力,估計也是一把好手。還有很多。
只是,孟鐸爾的金幣確實羞澀。兩百余個金幣,買個四分之一的山丘矮人?有用嗎?肯定沒用。
若大的奴隸市場,金子當(dāng)真不少,阿貝看得歡快,卻也能從孟鐸爾身上感覺憤怒。是的,孟鐸爾有些怒了。
誰他媽說錢的事兒都不算事兒,無米叫誰能成巧婦?
孟鐸爾自然成不了巧婦,興致也就懨懨。無可奈何兼著惱怒,繼續(xù)逛著。
走到一處四周都被密封木板蓋住的方型房子,孟鐸爾覺著奇怪,不由走了進去。
入得里面,瞅眼望去,全是頭戴黑紗的女人,叫價都以字板視之,彼此間并不發(fā)聲,外面的吵雜和里面的安靜形成對比,感覺真是奇了怪了。再看平臺之上的奴隸,個個被扒得精光,毫不遮羞。清一色的男性無疑例外的俊美明朗。
第九章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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