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去同一所高中

    不是不會迷茫和困惑的，但只消沈城銘一個堅定的微笑，她就會像打雞血一樣充滿力量，那是支撐她堅持到底和奮斗下去的力量。

    沈城銘出現(xiàn)之前，蘇勤有時候會恨自己的好成績，如果她成績不好、劣跡斑斑，是個問題少女，或許終日奔波忙碌的爸爸媽媽就會多抽點(diǎn)時間來擔(dān)心她。

    她都很自覺地不奢望關(guān)心，可也許她的各方面都表現(xiàn)得真的太讓人放心吧。

    現(xiàn)在，這種感覺越來越淡，一方面是漸漸懂得父母的不容易，另一方面那些父母沒有辦法陪她經(jīng)歷的事情已經(jīng)有另一個人在陪她經(jīng)歷。

    當(dāng)灑滿絮狀物體的天空投下忽明忽暗的光點(diǎn)，蘇勤瘦瘦的心也在起起伏伏中一點(diǎn)點(diǎn)沉淀。她很知足，但也很想飛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看一看，未來到底是幅怎樣的光景，最最想要知道的是，陪她一起走到最后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現(xiàn)在的這個他。

    歲月款款滑行而過，不留一點(diǎn)痕跡。

    蘇勤在日記本上一絲不茍地記下：真想一生就這樣。

    那個時候的她當(dāng)然不明白，“一生”是個多么漫長的概念，真的不該隨隨便便掛在嘴上。

    “小珞啊，我睡會覺，老師來記得提醒我一聲啊?！碧K勤把頭埋在手肘間，輕輕踢成珞珞一下。

    “有病??？！我踢你就你就不會疼是吧？！”

    成珞珞的反應(yīng)大得出奇，已經(jīng)有幾個周圍的同學(xué)從書堆里抬起腦袋看起熱鬧。

    蘇勤從來都不是被人欺負(fù)的主兒，她立馬坐起身，把背挺得直直的：“不愿意不就不愿意么！兇什么啊兇！我說你就才有病吧！”

    “是啊，我有病，我就是有??！我渾身上下都是??！我沒病才不會跟你就這種人做朋友！”成珞珞眼圈都紅。

    蘇勤沒有看到她紅的眼眶，還是咽不下莫名其妙被罵的一口氣：“我哪種人?。磕憔驼f?。∧憔驼f啊！你就不說話算怎么回事??！”

    成珞珞也口不擇言：“反正你就就不是好人！”

    蘇勤嗤笑：“飯能亂吃，話別亂說行不？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你就今天不說清楚我跟你就沒完！”

    “你就……”成珞珞遲疑一會，到底還是沒住，咬咬牙說出來：“你就重輕友！”

    蘇勤懵……重輕友？重輕友！

    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原來她家呆呆的小珞同學(xué)是吃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逗。第一個為她吃醋不是哪個小男生，居然是她的小閨，太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蘇勤俊不，笑得很不要命。

    成珞珞被她笑得心里直發(fā)毛：“神經(jīng)病啊，有什么啊好笑的。”

    “我家珞珞居然吃醋，你就說好不好笑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勤調(diào)皮地沖成珞珞眨眨波光靈動的美眸，這才注意到成珞珞不對勁的眼睛：“你就哭?。坎粫?？你就玩真的？別啊……”

    向來巧舌如簧的蘇勤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措辭，結(jié)結(jié)巴巴得說不出個重點(diǎn)。

    成珞珞悶不吭聲，默默地欣賞蘇勤不知所措的模樣，最后帶著濃濃的鼻音說句：“從沈城銘轉(zhuǎn)來之后你就就不跟我玩，我真想去找他ＰＫ，明明就是我先跟你就玩的嘛……”

    蘇勤被成珞珞逗樂，好笑地拍拍她的腦袋，成珞珞也不甘示弱地回打，兩個小女生鬧成一團(tuán)，再抬頭看見彼此眼睛的時候，一起“咯咯”的笑起來。

    回教室路上聽說蘇勤和成珞珞吵架匆匆趕回來的沈城銘一進(jìn)門就看見倆笑得跟弱智似的小瘋子，匪夷所思地自己的眼睛。

    過老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是誰謊報軍情來著？！

    沈城銘站在蘇勤旁邊笑：“唉，你就一碰到成珞珞就跟個小瘋子似的?！?br />
    “你就才跟瘋子似的！”

    “你就才跟瘋子似的！”

    異口同聲的蘇勤和成珞珞又笑得花枝亂顫，沈城銘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走回自己的座位，視線卻從未離開過那兩個鬧得正歡的小瘋子。

    蘇勤開朗活潑的樣子，他真得喜歡瘋。

    可是，蘇勤在他面前這樣的時候并不多。也許有機(jī)會，該去請教一下“成老師”，怎樣才能讓蘇小勤同學(xué)在他面前也沒心沒肺、無所顧忌地做她自己呢？

    有沒有人曾經(jīng)這樣說過，若有個相知相惜的人陪伴左右，時間會過得比想象來得更快。

    仿佛只是一眨眼，能把正常人摧毀成神經(jīng)病的中考就真實(shí)地橫亙在所有初三畢業(yè)生面前。

    蘇勤憧憬的眼神是沈城銘想忽略都忽略不的，所以兩人分享同一盤酸辣土豆絲的時候，沈城銘一邊觀察蘇勤的神情一邊著自己的下巴問：“蘇小勤啊，你就想考哪所高中？”

    蘇勤被問得一愣一愣的，猶豫一下最后無所謂地聳聳肩：“考上哪就去哪唄?！彼龔膩矶际菬o無求、隨遇而安的那種人，用成珞珞的話說，蘇勤不是主張“無為而治”的老子轉(zhuǎn)世就是四大皆空的滅絕師太。其實(shí)蘇勤挺傾向于滅絕師太，她覺得那老太太可牛掰。

    當(dāng)然，隨遇而安不代表隨波逐流、沒有主見，對任何環(huán)境都沒有意見的不外乎兩種人，一種是怎么扶也扶不上墻的爛泥，因?yàn)闊o可救藥所以在那都一樣，另一種則是蘇勤這種，天生就擁有的令人嫉妒的好運(yùn)氣和好格，走到哪都是被人仰望的光芒萬丈，因?yàn)闆]有擔(dān)憂所以在哪也沒什么啊不同。

    “我還以為你就早就有方向呢?！鄙虺倾懰坪跤行┰S的失望。

    “沒哦，計劃趕不上變化的，你就呢？想考哪？”蘇勤轉(zhuǎn)而問他。

    沈城銘一咧嘴：“我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哎?！?br />
    “暈……”

    沈城銘聳聳肩：“我以為你就想好，所以就偷個懶懶得自己再想嘍。”

    蘇勤挑起一勺土豆絲塞進(jìn)嘴里，嚼著嚼著終于反應(yīng)過來，慌忙把一大勺土豆絲連吞帶咽地送進(jìn)肚里：“你就的意思是……要和我去同一所高中？”

    沈城銘翻個白眼：“你就是有多想把我扔掉？”

    “誰想把你就扔掉……真是的……我說沈城銘同學(xué)，我那么多金光閃閃的優(yōu)點(diǎn)你就都不學(xué)，非要跟我學(xué)翻白眼和瞎鬧別扭干嘛?。俊碧K勤郁悶。

    沈城銘好笑：“你就也知道自己喜歡瞎鬧別扭啊。”

    “去去去！”蘇勤笑著直揮手。

    晚自習(xí)正進(jìn)行得熱火朝天，教室里的孩子們不是在奮筆疾書就是往沒怎么歇過的大腦里塞新知識和溫習(xí)過的舊知識。

    沈城銘也認(rèn)真地翻看著數(shù)學(xué)課本，握著筆的手也沒閑著，在厚厚的草稿本上不停地演算著。突然同桌碰碰他，緊接著一個紙團(tuán)落在他的面前，他看看斜前方的蘇勤，她也笑靨如花地瞅著他，他報以一笑，攤開紙條后笑容就更是再也停不下來，那張薄薄的紙上承載著他們對未來、對夢想、對愛情沉甸甸的幻想和希望。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粉的紙上寫著的“我們一起考永華高中吧”，以及這句話后面附上的一首歌詞?D?D最浪漫的事，還有放大字體寫著的這首歌的演唱者?D?D趙詠華，恩，還有括號里的那句“這是從記本上撕下來的，看完記得還我”。

    恩，還給你就，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就說出口的夢想完完整整還給你就。

    “小勤，要不我們申請換宿舍吧？這樣天天住一起多難受啊?！背社箸蟛粺o擔(dān)憂地提議，在蘇勤讓她幫忙把鑰匙還給江夢苒的時候。

    換誰都會有同樣想法的吧，兩個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非得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tài)。

    蘇勤倒沒所謂：“怎么不是她搬走??？憑什么啊我們吃虧?。勘У氖撬?，在家在學(xué)校都有個天天見面卻討厭死她的人?！?br />
    申請換宿舍本來就是很麻煩的事，蘇勤態(tài)度又這么強(qiáng)，成珞珞那句“吃虧是?！痹谡f出口的瞬間被自己強(qiáng)行吞回肚里。她很郁悶，自己干嘛沒事找事星期天一大早就跑來學(xué)校??？唉，其實(shí)她自己也知道來早會面對各種棘手問題，但她還是毅然決然地跟親愛的爸媽告別。

    可是誰讓她是蘇勤最鐵的閨呢？朋友大過天啊。愛情枯萎，友情再不送一下溫暖，可憐的小蘇勤該多難過啊。

    “好吧……你就討厭她我還能理解，我就想不通阿星干嘛也看她不爽啊？”成珞珞是真心疑惑。

    “討厭她，不需要理由，討厭她，我做我選擇，討厭她，飛一般的感覺！”蘇勤義憤填膺地說著，還不忘擺個“曼”的造型。

    成珞珞被蘇勤逗得直樂：“你就的修復(fù)能力還真是強(qiáng)大啊，比打擊樂器還牛。”

    蘇勤得意地一甩細(xì)碎的劉海：“那是！我是誰？！我可是小旋風(fēng)牌抗打擊樂器！來來來，給你就個機(jī)會，現(xiàn)在我接受你就的膜拜！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

    兩人正笑得起勁，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蘇勤和成珞珞深深地看彼此一眼，迅速安靜下來，或者說迅速備戰(zhàn)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