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彼時年少 （3）

    不一會兒，端木澤之取來了筷子，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張小沫，也不管周圍有沒有認識的同學朋友，就那么傻站在張小沫旁邊，她不說話他也不敢坐下。

    張小沫一時覺得有些玩過了，但還是端著架子說：“坐下吧。”口氣冷淡的呀……

    端木澤之看著張小沫吃了一會兒，覺得她似乎沒那么大氣兒了，就試探著問道：“我說大小姐，判刑也得有個罪名吧，你就跟我明說吧，不用逼供了，你只管說，我絕對老老實實的給您畫押?！?br />
    張小沫放下筷子說：“你干嘛在外面敗壞我名聲？說，你有什么企圖？”

    “我冤枉啊我，誰不知道我對你的敬仰之情如黃河之水波濤洶涌一發(fā)不可收拾……我怎么會敗壞你的名聲呢？”

    “不老實了吧，剛才還說我說什么你都認呢，這還沒翻臉呢就不認賬了。”

    “不是，是我的賬我當然認了，可現(xiàn)在這不是我的賬啊。”

    “我告訴你，現(xiàn)在滿校園子傳，說我勾搭你進學生會……”

    “哪能呢！”張小沫話還沒說完，端木澤之先拍桌子了：“就算勾搭也是我勾搭你呀，你這么沉魚落烏鴉，閉月羞麻花的……”

    “閉嘴！聽我說！”

    “誒，您說……”

    “我決定了，既然他們都說我是靠你才進的學生會，那我還就賴在學生會不走了，我不光不走，我還好好干，等哪天把你這主席頭銜搶來當當，看她們還說什么！”

    “說你包養(yǎng)我……”

    “滾……”

    “小沫啊你這么想就對了，你管別人說什么呢。做自己該做的事，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讓事實無情的甩他們嘴巴子去吧。”

    “合著不是說你，你當然沒所謂了?！?br />
    “怎么沒說我啊，不是說你的時候一塊說的我嘛?！?br />
    “把你跟我相提并論你還吃虧了?。扛嬖V你，學生會雖然我是不走了，但你還要保持著隨叫隨到的好作風，聽見沒有?！?br />
    “明白。工作上我是你領導，生活上你是我領導。”

    “誰是你領導啊，你就負責給我跑腿兒就行了……”

    “好嘞……”

    這惡魔的契約算是達成了。

    端木澤之本著愛才惜才的原則，對張小沫生活上多加關照，工作上多加提拔，學習上不斷弱化。

    張小沫也沒有辜負端木澤之的一番心意，一人當幾人用，主持、文案、外聯(lián)、內聯(lián)……基本上沒有張小沫不干的活。

    在學生會待的時間越久，張小沫越覺得上當了。

    端木澤之這個老賊，整個學生會真正能辦事的就兩人：張小沫，端木澤之。

    大一新收的那幫人，也就只能干干跑腿送資料的活，聯(lián)系個活動場地都搞不定。大二大三的人，仗著資歷深厚，就會坐辦公室上網，整個一蛀蟲。學生會經費很充足，甚至如果規(guī)劃得當，不需要贊助夠一學年的活動經費，都是被什么各種聯(lián)誼，把錢給糟了。

    張小沫也是不干則已，干就要干好的主兒，雖然每天嘴里念著心里罵著，恨不得把端木澤之千刀萬剮再曝尸荒野，但依然東奔西跑忙里忙外。

    學期末的元旦晚會是每學年上半學期的重頭戲，提前一個月就要開始拉贊助，選節(jié)目，訂演出單等等一系列的事宜。

    私下里，端木澤之跟張小沫商量著，什么時候再把大權往手里斂斂，元旦晚會是個契機。

    現(xiàn)在，老人不愿干實事，新人不敢接任務，元旦晚會這一攤，除了張小沫，別人都不敢接。端木澤之想讓張小沫主動請纓，擔任元旦晚會總指揮，事成之后，提張小沫副主席，如果副主席阻力太大，至少也得弄個部長當。

    但是這樣一來，張小沫肩上的單子就太重了。況且，元旦晚會前后應該會有幾門考試，張小沫還是很猶豫。畢竟自己不是那種喜歡跟別人爭什么的人。

    想想自己平時做的，比隨便哪個部長干的活都多，就連端木澤之也承認，現(xiàn)在的張小沫比當初的他更有能力。

    為什么有些人，明明看到了自己的努力和實力，卻偏偏不認可呢？

    原本張小沫只想老老實實的做個小干事，沒事多走動走動，多認識些老師，多認識些師兄師姐什么的也就夠了。

    但偏偏那天那場討論會開的那叫一個堵心，張小沫氣不過，就接下了元旦晚會的攤子。事后才發(fā)現(xiàn)，又中了端木澤之這老賊的奸計！還是太嫩啊……

    要說當天的情形，真是劍拔弩張，危之又危啊。

    端木澤之先是對之前工作做了一個總結，在上個月里，誰做了什么工作，列了一份清楚的明細，里面出現(xiàn)頻率最多的就是“張小沫”，借此事實，端木澤之提出要提張小沫做外聯(lián)部部長，原外聯(lián)部部長改任辦公部副部。

    這一提議引起軒然大波，人們對此紛紛表示抗議。

    “張小沫雖然有一定能力，畢竟閱歷尚淺，還需要多多磨練……”

    “張小沫勤奮有余，但是智慧不足，尤其統(tǒng)籌策劃能力有待提高，提部長一事還是以后再說吧……”

    “……”

    更有甚者，直說張小沫與主席的關系。

    “主席啊，不能因為你和張小沫私交甚好，就這么偏愛她，你這樣怎么服眾啊。”

    “……”

    張小沫冷眼聽著看著，這些平時對自己滿臉笑容，一口一個“小沫”的叫著的人：

    “小沫啊，你這策劃書寫的太好了，你可是幫了我個大忙啊……”

    “小沫啊，今天福利院那邊有個活動你去找?guī)讉€人，帶過去吧，幫幫忙啊，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

    “小沫啊，誰不知道你最有本事了，去跟體院的人們商量一下，把場地讓給咱們吧……”

    “……”

    平時求著自己幫忙的時候是一副嘴臉，現(xiàn)在關系到自己利益了，就都換了另一幅面具。

    這就是人性么？

    這就是她所謂的相親相愛的“同學”啊……

    明明自己做的事有目共睹，就是因為自己是大一新生，所以就要被這些自認為有資歷的人打壓排擠么？

    張小沫站起來，說：“好，既然大家對我的能力表示懷疑，那么如果我證明自己的實力，主席的決定是不是就能服眾了？”

    “那也要看你怎么證明了……”外聯(lián)部部長喃喃道。

    而別人似乎也是以這樣的姿態(tài)審視著張小沫，張小沫嘴角揚子一抹不被察覺的冷笑。

    “大家都知道校元旦晚會有多重要，我想申請擔當今年元旦晚會的總策劃?！?br />
    張小沫話音一落，人們開始紛紛交頭接耳。

    “你，行么？這可是大事，主席，你要慎重，不能輕易把它交給一個新人手上，除了學校重要領導還有很多社會人士都會到場的?！?br />
    “是呀，主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

    “咳咳……”端木澤之清了清嗓子說，“我也知道元旦晚會的事是件大事，去年的元旦晚會我也是跟著顧主席做的副指揮，學生會也從來沒有把元旦晚會交給新人的先例。

    原則上，同一個人是不會策劃兩年的晚會的，因為畢竟一個人的想法是有限的，和容易出現(xiàn)相似的地方，所以今年的晚會我不打算指揮。

    那么，在座的學生會的老人們，有誰自告奮勇?lián)酥厝文兀磕銈冎辽賲⑴c過一次晚會了，對整個流暢應該是相對熟悉的，至少要比張小沫有經驗的多。

    每年最大的難題就是贊助問題，目前咱們會除了上個月張小沫拉來的新東方的贊助，還沒有新的進賬。

    請問，你們在座的有誰能幫咱們學生會解決這個大難題呢？”

    果然，一遇到正事就全都沉默了。“不是都能言會道么，現(xiàn)在怎么都啞巴了……”張小沫在心里嘲笑著。

    “你們平時一副為學生會奮不顧身的樣子，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現(xiàn)在怎么都不說話了，剛才那股熱烈談論的盡頭哪去了？”

    “陳峰，你來！”

    “哦，不不不，我覺得還是小沫合適……”

    “馬艷兒，你怎么樣？”

    “我覺得我的能力還不足以勝任……”

    “能力是鍛煉出來的，怎么樣，要不要鍛煉一下？”

    “不了，我這學期課程很多，所以……我覺得小沫挺合適的，她年輕有干勁，又會有很多新想法，相信能呈現(xiàn)出一場不錯的晚會的?！?br />
    張小沫聽著，她一分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這群虛偽的人！

    “別人呢？還有誰有不同意見？”

    全場寂靜。

    “既然沒有，那現(xiàn)在我宣布，張小沫擔任本年元旦晚會的總策劃兼總指揮，有關元旦晚會的一切事宜，全體學生會成員聽從張小沫安排?！?br />
    “張小沫，好好表現(xiàn)，如果這次晚會的效果能出超過去年，學生會副主席的位置給你！”

    全場嘩然，只有張小沫對這一切了然于心。果然是端木澤之的計策，這只老狐貍。

    “怎么，有意見么？誰有意見？站起來說說?！?br />
    被端木澤之這樣一問，又變得寂靜了。

    “主席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謝謝大家，希望大家多多配合。共同打造一場成功的元旦晚會?！睆埿∧届o說，自動忽略掉了那些不屑的聲音。

    散會之后，張小沫瞪了端木澤之一眼，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張小沫給秦一凡打電話，委屈的說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