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個微笑的大男孩。

    “可是，我怎么能知道，這書就是你的呢？”程靈素問。

    “這個……”年輕人的臉更紅了。低著頭，好像看也不敢看眼前的這個漂亮吧的病友。

    “這樣吧，我考考你，要是你答對了，這本書我就還給你。”程靈素微笑著。

    “考什么呢？”年輕人偷眼瞧了程靈素一眼，臉色更紅，聲音更低。

    “當然是考這本書的里的東西，不然怎么能證明，書是你的呢？”程靈素微笑，像是老師在看著一個學生。

    “好，就這樣，我答對了，你要把書還給我?！蹦贻p人覺得程靈素的提議也很合理，那書是他新買的，上面沒有簽名，所以也沒有辦法直接證明書就是他的。

    “當然。”程靈素微笑著說，她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意思。

    “那好，你提問吧?！蹦贻p人顯得底氣很足，十分的有信心。

    “于千萬人之中……”程靈素低著頭，翻著書，像是在查看著某一頁，但實際上，她所要誦讀的句子，在她的心中早已經(jīng)生了根，在她高中的時候，她就把張愛玲的書，能夠倒背如流了。“請問，接下來怎么說？”

    “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年輕的男孩毫不停頓的接了下去，看來他對張愛玲的作品也是十分的喜歡，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他郎朗的背誦了好一大段。

    背的程靈素有些時光流轉，像是回到了從前在學校里的感覺。

    “喏，行了，不用背了，給你。”程靈素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為過去的時光惋惜，她把手里的張愛玲的文集遞給了年輕人，忽然覺得讓一個男孩子在自己面前背誦張愛玲的愛情宣言，好像有一點的不妥。

    年輕人接過了書，但并沒有離開，依然站在程靈素的面前，一副猶豫的樣子。像是想要問什么問題，但卻猶豫著是不是要開口的樣子。

    “怎么，你怎么不走啊，是這書少了頁了？”程靈素笑著問。

    “沒有沒有，”年輕的男孩子連連的搖頭，還是猶豫的樣子。

    “那你怎么還不走？”程靈素微笑著問。

    “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年輕男孩子的臉，忽然更紅了。

    程靈素在心里笑了，看來這個男孩子并不像外表這樣的怯弱生澀。還是有一點男人的勇氣的。

    于是大方的笑道：“哦，名字啊，我的名字叫程靈素?！?br />
    “程靈素？”年輕的男孩子呆了一下，顯然是覺得這個名字很是耳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聽說過。

    程靈素嘆了一口氣，笑著提醒：“我跟雪山飛狐里的一個女孩同名?！彼母赣H是一個金庸武俠迷，生她的時候，電視臺正在播放雪山飛狐，她家又正好姓程，于是就給她取了這個名字。

    “哦，”年輕的男孩子恍然的想了起來，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說是好像在哪里聽說過呢……嗯。我叫歐陽明鏡?！?br />
    “歐陽明鏡？”程靈素也笑了，這個名字好怪，簡直比自己的名字還要怪?！澳阍趺唇羞@個名字？你真的是姓歐陽？”

    歐陽明鏡點點頭，說：“是的，這個姓很少，是吧?！?br />
    “是啊，好像也是在武俠小說里，才可以見到的。”程靈素笑了起來，覺得這個男孩子竟然隱隱的自己有那么一點的相同處。

    歐陽明鏡也笑了，“是啊，他們都奇怪我的名字和姓，很多人都認為我是改了姓，但其實我的祖上，一直就是這樣的?！?br />
    程靈素看著他，“歐陽明鏡，你是因為什么而住院的??？”

    歐陽明鏡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了一點的車禍意外。”

    “哦，那我想，你一定不會是肇事者吧？”程靈素微笑著問。

    “當然不是?！睔W陽明鏡好像不大愿意繼續(xù)這個話題，轉口問道：“你呢，程小姐，你是因為什么而住院的呢？”

    程靈素當然更不想談論自己住院的話題，不止是為了緝毒工作的保密，只是為了避免嚇著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她就不能告訴他，自己是一個緝毒女警，這一次的住院，是因為中了槍。還差一點的丟了命，那樣，男孩子一定會瞪打了眼，驚異的看著她的。

    “哦，我也是一個意外?！背天`素隨便的說了一個理由，又說：“看起來，你還是一個學生？”

    “是，”歐陽明鏡點頭：“我是昆明大學四年級的學生，馬上就要畢業(yè)了。”

    “那是學的是什么專業(yè)？”程靈素問。

    “中文系的?！睔W陽明鏡自豪的回答。

    “中文系，呵呵，看起來你的前途不怎么樣??？”中文系這個專業(yè)，早已經(jīng)不吃香，從這里畢業(yè)的學生，能選擇的工作，不多。比起時下流行的一些的專業(yè)，就業(yè)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恩，不過我喜歡這個專業(yè)，能讀自己喜歡的書。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睔W陽明鏡卻對中文系很滿意，很自豪。

    程靈素看著他的樣子，微微的點頭，“那么你一定很喜歡文學了？”

    “還可以吧，”說道文學，歐陽明鏡的眼睛好像是亮了起來，他對文學不是喜歡，而是非常的喜歡，而程靈素也喜歡文學，就這樣兩個生病的人，竟是找到了共同的愛好。

    兩人就這樣閑聊起來，而且聊的十分的高興。

    漸漸的，或許是因為了熟悉的關系，歐陽明鏡看起來，已經(jīng)不是那么的害羞靦腆了，不過當他看向程靈素美麗的面容上，還是不免的要臉紅。

    “程姐姐--”就在這個時候，何晶晶從遠處小跑著過來了，招手：“你怎么在這里，我找你找了好久?！币贿吅统天`素說話，一邊奇怪的看著程靈素身邊的歐陽明鏡。

    “怎么，有事情？”程靈素問。

    “劉隊長來了！他在找你?！焙尉Ьн€是一邊的瞥著歐陽明鏡，一邊的和程靈素說話。

    “哦?！甭牭疥犻L來看自己，程靈素十分高興，她和歐陽明鏡揮手告別：“今天很高興認識你，歐陽明鏡，我們以后再聊。”

    “哦，好的，我住在403病房……不過，也沒有什么用了，因為我馬上就要出院了。”歐陽明鏡撓著頭發(fā)，想要再說什么。

    “我也馬上要出院了，所以病房的地址，我們都可以省了?！背天`素微笑著，和何晶晶離開。何晶晶的目光一直在看著歐陽明鏡，等到離開十幾步了，小聲的問程靈素：“程姐姐，那個小帥哥是誰啊？”

    程靈素微笑：“剛認識的，住院的病友?！?br />
    “他還站在那里沒走呢?！焙尉Ьв只仡^看了一眼，小聲的說道：“程姐姐，看起來，他對你有意思呢。”

    “去，不要胡說?！背天`素嗔她一句。

    何晶晶咯咯的笑了，經(jīng)過一月多的相處，她們已經(jīng)成了好姐妹了。

    病房里，隊長劉志勇已經(jīng)等待在那里。

    “隊長，你該讓我出院了吧，不然子彈打不死我，醫(yī)院可要悶死我了。”程靈素微笑著向隊長訴苦。她真的是不想再在醫(yī)院了，而且她的身體康復的很好，已經(jīng)絕對的是可以出院了，起碼她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劉志勇故意板著臉：“你說出院就出院？這事我可做不了主，除非是戴醫(yī)生點頭簽字?！?br />
    “那簡單，我一會就和戴醫(yī)生說去，隊長，你看我身體這樣好，其實早該出院，起碼可以讓我回家修養(yǎng)啊?！?br />
    “好好，只要是戴醫(yī)生點頭，你立刻就可以出院?！眲⒅居抡f。

    “隊長，你又是好幾天沒睡覺了吧？”程靈素看劉志勇神情疲憊，皮膚無光澤，就知道他為了緝毒，肯定又是熬夜了。

    “這不很正常嘛？”劉志勇的臉上露出了笑：“這一次我們吊著了一條大魚，大伙都在埋伏?！?br />
    程靈素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來，“大魚？該不是李老六李國強吧？”

    李老六李國強是目前云南省最大的一個毒販子，狡猾無比，緝毒機關為了抓捕并破獲他的販毒網(wǎng)，已經(jīng)努力好多年了，程靈素上一次參加在邊境的緝毒，其實最后的目標，也還是沖著李國強的，不過李國強隱藏極深，從不露面，一干的販毒活動，都是由手下的馬仔執(zhí)行，他只是遙控指揮，目前警方對他唯一掌握的，只是他多年前的一張黑白照片，除此，再沒有任何的線索。

    作為公安部督辦的案件，李國強已經(jīng)逍遙多年，是所有的緝毒人的心病。

    劉志勇卻不多說，只叮囑程靈素好好養(yǎng)傷，然后就離開了。程靈素沒有辦法，只好送他走了，自己去找戴醫(yī)生。

    戴明遠剛剛進行完了一個手術，見到程靈素，驚訝之中，眼睛里也滿是高興?！俺叹?，你怎么到我這里來了？”請程靈素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戴明遠為程靈素拉過一把椅子請她坐下，然后微笑著問道。

    “戴醫(yī)生，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呢？”程靈素接過戴明遠遞過來的一杯水，問道。

    “哦，出院啊。”戴明遠微笑著，“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康復，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住院在觀察一段時間的好。”一邊說著，一邊在辦公桌子的后面坐下了。

    他是海歸的醫(yī)學博士，醫(yī)院對他十分的優(yōu)待，只是這一件間寬敞的辦公室，就比院長都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是，”程靈素皺著眉頭說道：“我的身體已經(jīng)康復了啊，再住在這里對我沒有任何的好處，我在醫(yī)院里實在是住不慣，我都快是要發(fā)瘋了，所以我希望戴醫(yī)生能盡快的同意我的出院請求。嗯，我會定期來復查的。這個請你放心?！?br />
    戴明遠微笑的看著她，“我了解你的想法，醫(yī)院確實不是一個舒適的地方，這樣吧，下午我在為你做一個全面的檢查，要是一切正常的話，你就可以出院?！?br />
    “啊，太謝謝你了，戴醫(yī)生?！背天`素高興的從椅子里跳了起來，美麗的臉上泛著光彩。

    戴明遠看著她，在一瞬間的時候，似乎呆了一下，但很快的回復正常，繼續(xù)的保持微笑。在他的心里，有已經(jīng)有了這個美麗女警察的影子，從第一次見到她 ，她還是緊閉這雙眼，躺在手術臺上的時候，他的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她。

    “戴醫(yī)生，那我先走了，不打攪你的工作了。"”程靈素并不能完全知道戴明遠對自己的想法，但她知道戴明遠是一個大忙人，病人不斷，只在這說話的短短時間內，已經(jīng)有護士走進來兩趟了，好像是催促戴明遠去參加一個視頻醫(yī)療手術。

    “好，一會見。”戴明遠微笑著把程靈素送出門外，這才去參加那個已經(jīng)耽誤了五分鐘的視頻手術。

    回到病房，程靈素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還真沒有什么東西可收拾，衣服一兩件而已，不到一分鐘就完了，她坐無所事事的在床邊，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心里面實在是急于離開這個醫(yī)療的牢籠。

    “程姐姐，”何晶晶忽然推門神秘兮兮的走了進來，小聲的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消息，你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