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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逆戟鯨

小說:異稟 作者:李非采 更新時間:2019/4/9 12:54:29 字數(shù):3919 繁體版 全屏閱讀

    等他走下樓梯,陸離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得體的黑色禮服,胸前還戴著紅色領(lǐng)結(jié),眼睛上戴著好像永遠黏在他臉上的墨鏡,搭配一張笑起來玩世不恭的臉,頗有些風(fēng)流紳士的味道。

    陸離挑了挑眉毛,打量著他一身白色襯衫,深藍牛仔褲搭配黑色球鞋的裝束,有些意興闌珊地砸砸嘴。

    “看來不只是政治思想覺悟,你的時尚品味也有待提高啊同志。”

    蘇森沒有絲毫覺悟地穿上一件黑色風(fēng)衣。

    一對車燈閃過窗外,是那白裳派來接他們的車。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蘇森雖然并不懂車,也能看出裝飾奢華簡約價格不菲。

    車子駛出校門,在城市高架路上看著黃昏下如流光橫溢的城市霓虹,蘇森立刻記起三天前他也曾這樣離開那座生活了兩年的學(xué)校。

    那次逃亡斬斷了他和普通世界相連的最后一根橋索。

    司機是個沉默的年輕男人,車子行駛了約莫二十分鐘到達位于市中心的FANTASY餐廳,他們下車早已經(jīng)有周到的服務(wù)員等候在門口,立刻把兩人引上了三樓。

    一二樓都是大廳,放著節(jié)奏舒緩的爵士樂,或明或暗的燈光烘托著私密而舒適的氣氛。走上三樓則是獨立的包間,穿著黑西裝的保鏢推開門,那是一間有著巴洛克時代古典裝飾的大廳,空氣中繚繞著海頓的二號大提琴協(xié)奏曲,和朦朧的鳶尾花幽香。

    蘇森一眼就看見了在長桌對面的白裳,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露肩長裙,在微微搖曳的燭火和白色康乃馨之后露出一張?zhí)耢o的精致臉龐。

    “哎呀,老朱,今天你給白小姐值班啊”

    身后的陸離和門口的黑西服保鏢熟絡(luò)地打著招呼,那個叫做老朱的年輕男人一臉尷尬。

    “坐吧”白裳揮揮手,兩人坐在長桌一端,侍者走上前擺出菜單。

    “兩位吃點什么?”

    “嘿嘿”陸離摩拳擦掌,“先醒一瓶Le Pin開胃,再來一份澳洲龍蝦;一份霜降牛排,要三分熟的;一份法式煎黑松露,配飾菜不要西藍花……”

    “先生您呢?”旁邊的侍者提醒蘇森。

    “一份……黑椒牛排”

    “你現(xiàn)在一定有很多疑問?”等到侍者離開,白裳搖晃著紅酒杯淡淡問道。

    蘇森點點頭。

    “弈荒……”白裳開門見山,“是國際上具有廣泛影響力的異種組織之一,內(nèi)部依照道教文化中八卦分為乾、坤、離、坎,巽,艮,兌、震八大分課,人員龐大組織結(jié)構(gòu)嚴密,部分分課成員在各國都有嚴重犯罪記錄,受到各國政府通緝, 其中就有臭名昭著的……人體試驗犯罪。”

    白裳說道這里,看到蘇森顯然眉頭一皺。

    “我們身后的組織,你可以叫做:有關(guān)部門,我們的機關(guān)在各國官方機構(gòu)名單上是隱形的,從屬于類似國際刑警組織的TDHC國際魔獵委員會,從某些層面來說,我們可以算作是國際異種警察的一部分”

    “而我們自身有所不同,我們不隸屬于任何國家任何政府機構(gòu),但我們是具有國家性和地域性的組織,你應(yīng)該明白這個概念,名義上我們?nèi)允荌DHC的職員。我們編外組具體負責(zé)的事務(wù),你以后會慢慢了解的……”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白裳微微歇了一下,又似乎很不情愿地背出一段話:

    “五險一金年終獎,基本月薪和提成,事假孕假姨媽假,年度旅游帶薪休……這些都沒有問題”

    白裳的語氣怪異,另一頭的陸離聽了趕緊捂住嘴,拼命忍住了想要哈哈大笑的沖動。他憋的雙眼通紅,大致已經(jīng)猜到了這是哪個腦回路清奇的人逼迫白裳說出來的。

    “至于黎恩熙,她的身份很敏感,恕我不能告訴你。想必她的信你已經(jīng)收到了,她希望你能加入我的旗下,成為編外組的一員,這樣不論是想要擺脫弈荒,還是將來找到你自己的身世都會有所幫助,你意下如何?”

    這時候侍者已經(jīng)推著餐車走了上來,掀開銀質(zhì)的餐蓋,一盤冒著誘人香氣的黑椒牛排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蘇森剛切下第一刀,忽然止住了動作,“如果我說我不愿意的話,今天還能安全走出去嗎?”

    白裳莞爾一笑,“看來你對危險的警覺能力不是一般的高啊,是因為一直生存在一個兇險的環(huán)境里嗎?”

    她擺出幾個手勢,幾個隱藏在暗中的人隨即收起了對蘇森的“瞄準”。

    “如果你拒絕的話,安全走出這里當(dāng)然可以,但是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那就必須要強制性忘記了”

    蘇森放下刀叉,“好,我同意加入,但是有一個條件”

    “說吧”

    “我希望以后但凡涉及弈荒乾課的事務(wù),我都要有參與權(quán)和知情權(quán)。”

    “這可是涉及到很高的自主權(quán)限呢”白裳搖晃手中的紅酒杯,“不過我以個人的名義答應(yīng)你,在我的旗下做事,涉及弈荒的事務(wù)你可以首先參與,還有問題嗎?”

    “有一個”

    “說吧”白裳似乎松了口氣,“是薪酬方面的要求嗎?”

    “那不重要,我想知道,黎恩熙在哪兒?”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眼神正對上從長桌另一頭射過來的白裳的目光。

    “她已經(jīng)不在這座城市了”白裳搖晃著酒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你為什么想知道她在哪兒?”

    “有些話……想說”

    “會有機會的”

    白裳打個響指,一個侍者走到蘇森面前。

    “身為編外組的成員,以后也就算是有關(guān)部門的員工了,手機給她,放心,只是換一套我們內(nèi)部的加密系統(tǒng)”

    白裳站起身來,身姿挺拔曼妙,越顯得典雅不可方物,她舉起酒杯,“你選擇了光明的坦途,蘇森先生,歡迎你?!?br />
    蘇森也站起身向她舉杯。

    “對了,但凡異種為了保護個人信息,都會有一個作為稱呼的代號,黎恩熙代號是刺青瞳,陸離總是帶著墨鏡,所以他的代號是熊貓,你有什么個人喜歡的代號嗎?”

    蘇森一愣,隨即搖搖頭。

    “唔……虎鯨吧,我喜歡黑白色的動物”白裳晃晃酒杯,“不如叫,逆戟鯨好了,逆戟鯨——蘇森,雖然只是代號,但是都會被記載進入個人檔案”

    蘇森坐下表示同意。

    身旁陸離立刻舉起酒杯,咧著嘴向他慶賀:

    “藏山市人民發(fā)來賀電,熱烈祝賀蘇森同志通過組織考察,正式成為建設(shè)世界和平發(fā)展的新同志”

    流光溢彩的琉璃窗欞,半開著投下矩形的斑駁光影,窗外幾只飛鳥,振翅飛向高空。

    看著那些掠過天際的自由身影,蘇森耳畔似乎又響起那個聲音:

    “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并沒有什么儀式性的典禮或臨危受命的豪言壯語,在這樣平靜的時刻,蘇森加入了有關(guān)部門。

    盡管那時他們還不知道,在此后全球的異種世界,將因為“黑白動物們”,因為“逆戟鯨”,掀起怎樣的滔天波瀾。

    《What A Wondeiful World》。這首由爵士之父之稱的Louis Armstrong原唱的經(jīng)典爵士樂,由嗓音純凈醇厚的黑人女歌手Ruth Brown演唱帶著幾分奔放和隨性。

    舒緩的節(jié)奏繚繞在燈光明暗交錯的餐廳里,體面的紳士與姑娘們低聲調(diào)笑,彬彬有禮的侍者來回穿梭。

    “吶,我說”

    柳芝萍喝下一勺洋蔥酥皮湯,直勾勾地盯著身前的女孩,“看不出來游小姐原來是個隱形富二代呀”

    游子墨從盤子里抬起頭,嘴角還粘著迷迭香碎屑,“說什么傻話,請你吃這頓飯的錢可是我自己一筆一筆攢起來的”

    “你自己?”她吃驚地打量著游子墨上下,“靠什么?”

    “炒股咯”游子墨嘟囔著嘴比著手勢,“釣魚買進,跳樓賣出,我手上正好有幾支勢頭正好的股票你有沒有興趣?”

    “……”柳芝萍一臉苦澀,怎么也想不到一個連高數(shù)都沒學(xué)過,主修日語輔修漢文學(xué)的女生會是個高手散戶。

    主修法語的她向游子墨拱手抱拳:“社會!社會!”

    突然,對面的游子墨剎那間了臉色。

    “怎么了?”柳芝萍像身后望去。

    “你等我一下”

    游子墨急匆匆撂下這一句,迅速向門外追去。

    那是一個窈窕的背影,穿著黑色馬甲和白色襯衫,扎著簡單的馬尾,儼然是餐廳里侍者的裝束,可那道背影……

    冥冥中游子墨無比熟悉

    像某個在生命中寫下過濃墨重彩的故人,在剎那回首間銷匿了蹤影……

    那個人影走過餐區(qū),推開大門,徑直向右走去。

    等到游子墨推開玻璃門的時候,她已經(jīng)消失在餐廳的拐角。

    等等!不要走!她穿過人群去追。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于那個虛幻的夢,或許只是無法面對內(nèi)心像海潮退去般的失落感。

    有時候你懷念某個變遷的地方,某場傾盆如柱的大雨,某段曾經(jīng)喧囂的歲月,其實只是舍不得某些人,給逐漸消釋的記憶一點慰藉。

    當(dāng)游子墨穿過城市霓虹下?lián)頂D的人潮,看見那個傾國絕色的人站在街邊,她靠在跑車邊上,拿著手機打電話。香車美人,自有種颯爽的風(fēng)度。

    “你猜對了,他正是最后一句問起了你”

    “哦?算那個小冤家有良心,工資待遇那首詩你說了嗎?”

    “……說了”電話那頭的人有點咬牙切齒:“所以酒吧的一半股權(quán)抵消,你無權(quán)改造我的酒吧”

    “哈哈哈……”她想到自己那首打油詩被好友念出來的搞笑場面,立刻快活地笑起來?!安贿^,沒法拿到你半個酒吧的經(jīng)營權(quán)還真是可惜!”

    “以你的身家,開多少間這樣的酒吧都不是問題,還是說想要我的半個情報搜集站?”

    “就是要改改你的奇怪審美啊,好了不說了,我這里有個小朋友過來了”

    “嗯,到了給我打電話”

    “好”

    她收起手機安靜地靠在車身上,看著那個女孩盯著她緩緩走來。

    她安靜地等她到來,像是守候某個相識多年的故人,游子墨瞬間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游子墨問。

    “在哪里?”那個人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

    “夢里”她說,隨即搖搖頭,擼起衣袖把手腕上還未完全消失的疤痕給她看。

    那個人看到了,也只是歪歪頭笑笑:“小妹妹,你想問我什么?”

    她左右顧盼,卻在來往的人群中找不到可以幫她的人。

    游子墨第一次感到這么無助,即使她在全盤飄綠的股市中即使小打小鬧也算縱橫捭闔,收益穩(wěn)定;

    即使她學(xué)業(yè)優(yōu)秀姿色不凡,追求者甚眾;

    即使她有一個全世界好像最招人討厭,卻擁有龐大資產(chǎn)的父親。

    那個人看出了她的窘迫,深邃的眸子如星光窺見洞底,讀出了她心中所有的秘密。

    “Men can control his own fate, if we are in the control of others,  it’s not the fault of fate but of ours。”

    (人皆可掌控命運,倘若受制于人,錯不在命,而在自己)

    那個人伸出手,憑借著身高優(yōu)勢摸她的頭頂,彎腰輕輕吻在她的額頭。:

    “No matter how long the night comes, the day will come?!?br />
    (漫漫長夜將盡,黎明終將到來)

    她的聲音略帶磁性而性感非常,念出莎士比亞的詩像帶著某種宗教性的晦澀神啟。

    直到她轉(zhuǎn)身上車離去,那輛黑色的跑車消失在城市街道的流光中,游子墨才緩緩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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