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
叫我小白的是我的室友,周一凡。
自從和女友分手后,周一凡以安慰我為理由,在我這里住下了。
“今天怎么就這么早回來了?”周一凡隨手打開一瓶可樂,點起一根煙:“那要不要開幾把黑?”
我看了下手機,還不到五點,平常的我都是做到早上八點的。
但今晚發(fā)生的事,實在讓我沒心情繼續(xù)工作。
我搖了搖頭:“不了,我好累,先去睡了,你小聲點?!?br />
“掃興?!?br />
周一凡很快便帶上了耳機,開始了他的游戲。
不同于我這個窮小子,他是真正的富二代,會和我住在一起,不過是不想太早回去繼承家業(yè),想要在外面鬼混幾年。
羨慕這小子不是一天兩天了。
回到這里房里,看著銀行卡那多出的一萬多塊。
這下父親治病的錢總算湊齊了,明天該去醫(yī)院辦理手續(xù)了。
至于今晚發(fā)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我不想去想太多。
或許只是因為今天是中元節(jié),還有生活的壓力太大的,才會讓我胡思亂想吧。
睡一覺,明天就應(yīng)該都忘了吧。
……
大概是今晚發(fā)生的事太離奇,讓我久違的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自從我懂事以來,就知道爺爺是和死人打交道的,但具體是做什么的我并不知道,唯獨有一次,在我強烈的要求下,爺爺才帶著我一起去。
記得那一次,是村支書家死了老婆。
爺爺拉著我的手來到村支書家,大堂里擠滿了人,正中央則有一具黑色的棺材。
村支書那時滿臉倦色,但是見到了爺爺,還是硬擠出了笑容:“白老,您來了?”
村支書說實在話,比我爺爺還要大幾歲,但見到我爺爺,還總是尊敬的稱一聲白老。
“嗯,時間快到了,準備一下我們就可以開始了。”爺爺將隨身帶的背包,放在地上。
“好?!贝逯鴳?yīng)聲,剛好看到我抓著爺爺?shù)难澞_,探出頭來,笑道:“小明也來了,都長這么大了?來,拿著吧。”
“謝謝,村長爺爺?!?br />
見到有糖吃,我自然欣喜的收起來,在村里,一般死者的家屬都會給訪者準備一些紅色包裝的小糖果。
“孩子真乖?!贝逯嗣业哪X袋,但隨后笑容卻逐漸消失,沉默地帶著我走到一旁。
只見,爺爺從布包里取出了幾張泛黃的紙,以及一把手臂長的桃木劍,正欲走到棺材前。
年小的我,見著十分稀奇,爺爺居然有我不知道的玩具兒。
于是吃著糖,流著鼻涕的我,忍不住大喊一句,問道:“爺爺,這是什么?”
爺爺忽地出一笑,僅剩的幾顆牙齒黑不溜秋的,說道:“這就斬緣撿,可以切斷死者與凡世的因緣,而黃紙則是符紙,兩者相互配合,可以將死者留在凡世的靈魂,送去超度,懂了嗎?”
一個八歲的小孩怎么可能聽得懂這些,但我只說道:“好像好帥,爺爺我也要玩玩?!?br />
爺爺卻是搖了搖頭,笑說:“哈哈哈,這可不是玩具,不能亂玩?!?br />
我氣得跪起臉。
爺爺擺擺手道:“這樣吧,等你長大我就教送陰,好吧?”
我只道是仗劍,想電視里的大俠一般行走江湖,開心的應(yīng)道:“好耶好耶!”
爺爺點點頭,收起笑容,轉(zhuǎn)身來到棺材前,手中那一把符紙隨手一揮,桃木劍往下一橫,手中捏著手印,搖頭念道。
“逝者歸宿,生者回避,屬豬,屬狗,屬牛的人請轉(zhuǎn)身回避?!?br />
“嘿嘿,我屬兔子!”我大聲應(yīng)道。
但除了之外,并沒有別人回答,只見不少人轉(zhuǎn)過身去。
爺爺散出的符紙,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似的,如蝴蝶一般,飛到棺材邊貼下,而后那沉重的棺材竟是抖了幾下。
我覺得甚至有趣,幾欲拍手叫好。
但見爺爺忽然快速舞動起手中的桃木劍,不知為何大堂內(nèi)忽然刮起陣陣陰風,但身邊的人仿佛都無視著詭異現(xiàn)象似的,一個個低著頭不語。
時近黃昏,灰暗的大堂只有幾盞老舊的燈,發(fā)出暗淡的光,在風的吹動下,晃晃蕩蕩的,讓我吃瓜的情緒漸漸沒了。
我心一緊,推了推身旁的村支書,但村支書卻如磐石一般,根本不理會我。
“村長爺爺!”
我有些急,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強了幾分。
村支書終于有了反應(yīng),緩慢得宛如是出現(xiàn)故障的機器人抬起頭來。
“啊!”
我?guī)缀醭雎?,跌坐在地上?br />
村支書……
那原本蒼老,長滿的皺紋的臉,此時卻全都消失殆盡,光滑得如一張白紙似的,而本應(yīng)該在上面的五官,也都隨著皺紋消失掉。
第四章 送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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