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個屁,有啥好哭的,老子不好過,你當(dāng)那玩意就能好過的了?我雖然老了,但還沒到提不動刀的時候。”
“你個癟犢子不是一直想知道咱們老封家到底是干啥的嗎?等過了這坎子,爺都告訴你,但現(xiàn)在,咱還有事兒要做?!?br />
我爺說完,拎著我就進了后院的木材倉庫。
我爺找了幾塊大木頭出來,拎著刀就開始做棺材,我爺手腳麻利,手上的木匠活很好,往常做棺材,用不了倆小時就能搞定。
可這一口棺材,他足足做了一個下午,直到天色徹底黑下來才勉強做好。
這是一口黑底兒的棺材,上頭被我爺刻了不少的奇特花紋,這種造型的棺材說實話我還是頭一次見,但我惹了大禍,根本不敢問。
等到棺材打好,我爺才把棺材放在院里正中的井口上。
“小崽子,你給爺記著,接下來的話,關(guān)乎這你的小命?!?br />
“從今天開始,你就睡在這口棺材里,一直睡滿七天,這期間不管外頭有什么動靜,你都得把腦袋給我按死了。只要這七天過去,你這條小命就算暫時是保住了?!蔽覡敵橹禑煷?,見我慌的要死,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封九,你聽見了沒有!”
我嚇得一個激靈。
可是……
我分明是個活人,如何能睡到死人的棺材里?
當(dāng)時我就哭了。
我說爺啊,你不能這樣啊,我好歹是你親孫子,以后要給你養(yǎng)老送終的。這棺材是死人睡的,我咋能躺在里頭。再說了,這棺材就在院里的井口上放著,這要真是有啥邪乎玩意出來要了我的命,那可咋整。
我哭的眼淚鼻涕都下來了。
說實話,我不是個膽小的。
要不然也不能深更半夜的去西屋找刺激,這一是因為好奇心,二是我仗著我爺從來都不怎么爬那些邪乎玩意。
但這一回,我著實是嚇慘了。
“怕個屁,有爺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得掂量掂量,你當(dāng)你爺真是紙糊的?咱們封家人,一輩子干的就是這一行當(dāng),爺當(dāng)初不跟你說,是不想你走爺?shù)倪@一條老路?!?br />
“現(xiàn)在看來,算球,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子擔(dān)心個屁!”
我爺說的口氣很狂妄,但是我并不懂,后來我才知道,我爺上山的時候,其實并不是什么也沒做。
這犟老頭兒一個人上了山,落了一身的傷下來。
盤踞在山上的那山神其實也不好過,我爺戳瞎了它的一雙眼,壞了它的道行。
可我當(dāng)時不知道,
但我爺也沒跟我解釋,不得已,我只能按照我爺?shù)姆愿拦怨哉兆觥?br />
于是,當(dāng)天晚上,我就睡在了棺材里。
一連兩天,風(fēng)平浪靜,什么也沒發(fā)生,就當(dāng)我以為那玩意不會再來找我晦氣的時候,第三天的晚上,怪事兒發(fā)生了。
那天我睡的挺早,躺在棺材里就迷糊著了。
后半夜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醒來,翻了個身準(zhǔn)備繼續(xù)睡覺,忽然外頭一陣嘩啦啦的風(fēng)聲響了起來,那風(fēng)吹在棺材板上,嘩啦啦的直響。
我以為是外頭變了天。
可緊接著,我的神經(jīng)就繃緊了,因為我感覺到,屋外傳來一陣細(xì)細(xì)碎碎的腳步聲。
那些腳步聲很輕,但深更半夜的連個蛐蛐兒叫都沒有,我聽的特別真切,而且我敢斷定,院里的人一定不少。
就在我狐疑的時候,
外頭開始傳來了一陣翻找什么的聲音,一些難以分辨的吼聲從外頭傳進棺材里,我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什么玩意在外頭?
我想大聲叫我爺出來看看,但一想到我爺當(dāng)時的叮囑,我就死死的壓住腦袋,不敢去聽外頭的動靜,可外頭聲音越來越大,嘶吼聲也越來越大。
我忍了半天沒忍住,趴著棺材縫隙就朝著外邊張望。
可就是這一眼,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dāng)時就有一股子涼氣竄上了脊梁骨,身體都開始打著擺子。
借著月光,我看清了,院里晃蕩著的是十幾個影子,他們的臉我也都非常熟悉。
住在村東頭的二瘸子,我家隔壁的封大媽,村里殺豬的蔣屠戶……
這些臉,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可是……
他們早都已經(jīng)死了啊。
我還和我爺一起去隨過禮,吃過席,可現(xiàn)在,這幫早就已經(jīng)死掉的人啊,竟然一個不拉的出現(xiàn)在了我家的院子里,他們都不是人……
媽呀!
我心中一慌,冷汗唰的就下來了。
我很清楚,這些死了的人一定是那玩意派出來鎖我的命的,我咬著牙,牙齒都在打顫,心里怕急了,我希望他們不要注意到這口棺材。
可怕什么,就來什么。
這群死了的人顯然發(fā)現(xiàn)了井口上這口棺材的存在,一個個的撲上來撞擊著棺材,我就好像是在深海中漂泊的小船一般,晃啊晃的,隨時都要翻船。
就在我怕到了極點的時候,
我家的屋門打開了,
這群死人似乎重新找到了目標(biāo),離開了棺材的位置,朝著門口撲過去。我心中剛松了一口氣,朝著外邊一望。
可等到看到開門的那長臉,我一下子就蒙了。
那個人身材和我一樣,就連一張臉也是一模一樣,那不就分明是我嗎?可我明明躺在棺材里啊,怎么會有另外一個我出現(xiàn)在那里?
不待我多想,那個我頓時被撲上去的死人們給撕了個粉碎。
我的心中升起了巨大的驚恐。
當(dāng)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可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出了棺材,正躺在我爺?shù)膽牙铩?br />
我激靈一下子爬起來,連忙把昨天的事兒跟我爺說了一遍,可他好像早就知道了是的,吧嗒抽了口旱煙袋,開口道。
“你好奇是不是?好奇昨天為啥那些臟東西進了咱們的院子,那個跟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到底是啥玩意?”
我頭點的跟搗蒜是的。
因為我看的可真切了,那個推開門被那群死人撕成粉碎的人跟我的臉一模一樣,就好像是第二個我一樣。
“那是紙人,用你的生辰八字做成的紙人,當(dāng)然跟你一模一樣?!?br />
“封九,你不是一直都問爺,想知道咱們封家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嗎?當(dāng)初爺從華山下來,為啥一口棺材就能鎮(zhèn)得住江湖上那些橫行無忌的三教九流?”
我爺斜眼看著我,開口道。
“那是因為咱們姓封啊,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觀山太保,有正經(jīng)官職的,你說那些混在陰溝里的陰人行們怕不怕?”
第 三 章 午夜驚魂,扎紙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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