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到鋪子只有五十多米的路上,我突然感到左手心一陣陣地疼,就像是有蛇呢么東西在里面跳動一般,我把手抬起來一看,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那一根被我扯下來的根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伸進了我的左手心里,正圍城一圈,而且,我竟然能夠看到它在動。
而它纏繞的位置,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正應(yīng)該是昨晚那一個圖案出現(xiàn)的位置!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視,只見這一根根須突然伸展開來,沿著我的手掌一直往手腕上邊攀沿,我甚至看得見它一點點沒入我的血管之中,甚至讓我都忘記了疼痛。
最后它消失在我的身體里,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它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我懷著忐忑的心情看了看左手掌,莫名出現(xiàn)的圖案,還有這一根不知名的東西,看來不去那個墓里,還真得不出一個完整的答案。
我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火叔和陳五爺,一是我不知道怎么說,二來是我怕看到火叔和陳五爺揣測一般的眼神,每次看到他們那樣的眼神,我就感覺被懷疑了一般,特別是寧子出現(xiàn)之后,我一直記得他看見我的時候問的第一句話。
“你是誰!”
雖然我并不知道寧子為什么要這般問,可是我總覺得這里面有蹊蹺。
我找了店里的伙計,他們看到寧子的尸體的時候也是驚訝一陣,但畢竟在陳記做了多年,他們知道如何對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保持沉默,于是默默地將寧子的尸體打掃后用袋子裝了運出去。
陳五爺?shù)膫诓⒉淮蚓o,只是流了一些血,本來火叔還擔(dān)心會出現(xiàn)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因為這東西畢竟是從墓里面出來的,但后來知道是虛驚一場,也松了一口氣。
寧子的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就像是一個意外的插曲,并沒有改變我們?nèi)旌笙碌氐臎Q定,可是卻給我們此次下地的行動平添了不少陰影。陳五爺處理好傷口之后留在了陳記,我和火叔先行回陳家老宅。
在回去的路上,火叔意外地坐到了后座,與我坐到了一起,我知道他有話想和我說。
我本來想他會問我一些問題,因為在后院的時候,我感覺他再次懷疑了我,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火叔并沒有問任何問題,而是從懷里拿出了一件東西,看上去像是象牙一般,通身漆黑,牙口地方一片透明,有兩指來粗,剛好可以一手握住。
“小四子,你拿著這個。”火叔將這東西塞在我手上。
“這是什么?”這令牌入手一片冰涼,而且很重,前端鋒利尖銳,錐圍形的下端,鑲嵌著數(shù)萜金線,帛成“透地紋”的樣式。
“你自己看?!被鹗迨疽馕铱唇鸱系奈淖帧?br />
我將令牌拿正了,上面刻著兩個古篆字,雖然是古篆,但我也能看懂,竟然是“摸金”兩個字。
“這是……”我震驚地看著火叔,已經(jīng)知道了這是什么東西,而且更驚訝的是,火叔竟然把他給了我。
“是的,就是摸金符,本來是要給老頭子的,他跟了我這么多年,我想著他從滇黔回來就把這金符傳授給他,可是卻不想……”說到這里,火叔一陣傷感,從他的話里我才知道,火叔竟然是老頭子的師傅,而且老頭子竟然是摸金校尉的正統(tǒng)傳人,那么這般說來的話,摸金手又是什么身份?
我拿著摸金符,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這事情轉(zhuǎn)折的太快,而且我壓根就沒有下地的經(jīng)驗,甚至是一些基本常識都不會,又怎么受得起這枚摸金符!
火叔很快就調(diào)整了情緒,說道:“小四子,你不用疑惑,我也不會看錯人,時間緊迫,我也只能匆匆將這金符給你,你定要保存好了,這東西在危急的時候,可以救你一命的?!?br />
我聽著火叔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聽起來,怎么有一種在交代后事的感覺,而且摸金符傳承這般正式的事情,火叔竟然這般草率地就交由了我?
我只是問道:“火叔,這次下地是不是……”
火叔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道:“這摸金校尉是曹操設(shè)定的官制,摸金校尉這一個稱呼也起源于曹操那一個時候,可是摸金符卻要早很多,如果真要追溯起來,可以追溯到周朝,傳說的版本多種多樣,最起碼我的師傅,他告訴我,這摸金符,是周代的東西?!?br />
火叔看了我手里的金符一眼,繼續(xù)說道:“摸金符平時看著漆黑透明,但是在火光映照下卻會閃著潤澤的光芒,小四子,你注意看這枚摸金符上面的字,你能看到什么?”
我將這枚摸金符上的兩個古篆字湊近了看,剛剛我只是看著這兩個字有些像“摸金”,現(xiàn)在仔細(xì)一看,卻又不像,特別是“金”字,很不同。
火叔見我發(fā)現(xiàn)了這點,這才說道:“這是大篆,而且又是大篆中的籀文,大篆有金文和籀文兩種,金文始于商代,而籀文始于西周,秦統(tǒng)一六國之后,多用小篆,所以摸金校尉的體制雖然是曹操所創(chuàng),可是這枚摸金符卻是西周的的東西,現(xiàn)在你可明白了?”
可是聽了火叔的講述我卻更不懂了,為什么西周就會有這枚摸金符,而摸金校尉卻在漢末才出現(xiàn),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沒有摸金校尉,何來摸金符?
我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火叔似乎也不知道這里面的究竟,他只是說道:“你記住這是西周的東西就可以了,至于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句摸金校尉的古訓(xùn)我卻不得不說與你聽,而且這一句古訓(xùn),與其他摸金校尉的不同。”
我問:“是什么?”
火叔將身子更湊近了些,幾乎是挨著我的耳朵一字一句說道:“……”
火叔說的十分小心翼翼,而且十分小聲,我豎起了耳朵才聽得一個大概,勉強一字不漏地記下,我剛想問,火叔已經(jīng)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說道:“你無論有任何疑問都不能說出來,特別這一句古訓(xùn),只有你在傳承這枚摸金符的時候才可以告知下一任摸金校尉,切記切記!”
我聽火叔說得神秘而鄭重,于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后火叔重新坐正身子,說道:“今天我與你說的事情,你切勿與任何人提起,我們這一脈摸金校尉與其他不同,身份必須保密得緊,而且一旦走漏,就會有殺身之禍,你知道了嗎?”
“那陳五爺也不說嗎?”我問。
“五爺那邊我自然會和他說,你就不用管了?!被鹗寤卮稹?br />
于是我鄭重地承諾:“火叔,我知道了!”
然后火叔點點頭,他看了看我,說道:“小四子,我不會看錯你的!”
我不知道火叔這話里是什么意思,而且我總覺得火叔每次說話都話里有話,而且我看火叔的樣子,似乎一下子老邁了許多,不禁多問了一句:“火叔,你今天是怎么了?”
火叔沒有看我,只是開口說道:“小四子,等你在地下久了,就會有一種靈敏的直覺,而且這種直覺多半都是精準(zhǔn)無比,絲毫不差的!我在地下一輩子,對死人氣和土腥氣異常敏感,任何身上有味兒的人都逃不出我的鼻子,我身上也沾了無數(shù)的死人氣和土腥味兒,可是我自己卻是一丁點也聞不出,當(dāng)這些死人氣聚集到一定程度,自己就會聞見,那時候,也就離大限不遠(yuǎn)了?!?
第十二章摸金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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