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你們說,王爺是不是當(dāng)真打算收了他做男啊?!鼻胁说穆曇敉A讼聛?,一個幸災(zāi)樂禍的問道。
“那可不是,我還聽說,他傷了,王爺心疼的去探望了好幾次。
竹園里伙食現(xiàn)在都是私配下去的,都不在我們膳房做,看著架勢,不離十?!变罏r瀝的水聲響起,幾個人的說話聲,愈發(fā)的肆無忌憚。
青夜就站在門口,幾個人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青夜氣得臉發(fā)白,卻又無計可施。
生生的咬破了,心里替他家主子覺得委屈,可是這樣一切都是因為他們,都是他們的錯。
這些話傳到魚晚兒的耳朵里不過是兩三日的時間,彼時魚晚兒正在蘭亭閣的湖邊喂魚,幾個小丫頭在假山后面竊竊私語,被魚晚兒和青葙聽了個正著。
青葙見魚晚兒聽見這些議論,臉有些難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本來想要上去呵斥幾句,卻被魚晚兒伸手難住了,便只是沉默著。
“青葙,這辰王府的真是沒規(guī)矩,這樣議論主子,也沒個人管管。”等那幾個丫頭走了,魚晚兒站在廊檐便上看著湖面上的魚群,臉上神難看的嚇人。
青葙也不知道魚晚兒究竟是惱恨那些碎嘴的婢女,還是惱恨那竹園的主子搶了自己的夫婿。
尹夢和玉勉的關(guān)系的確特殊,從前魚晚兒也曾聽宮中傳過一些流言,說尹夢喜好男子,所以陛下才將他安置在了后宮之中。
無論尹夢如何,她卻是知道玉勉的,他們已經(jīng)成婚,并且行了周公之禮,斷不可能玉勉喜歡男子她卻不知道。
可是自從回來這煙塵山莊,玉勉似乎一直宿在書房,再沒來過她的房里。
魚晚兒心里明白,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和尹夢發(fā)生了爭執(zhí),在玉勉的心里,尹夢遠(yuǎn)比她重要許多。
只是如今傳出這樣的謠言來,魚晚兒心里的憤怒卻是多過懷疑,畢竟她也曾虧欠尹夢良多。
“青葙,去把孟管家叫來,查查這話是從誰的嘴里說出來的?!濒~晚兒從上次吃過閉門羹以后就不敢再去竹園,她總覺得尹夢是不愿意見她的。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更是覺得沒了臉面。
“是,奴婢這就去找孟管家?!鼻噍傩睦飬s覺得這件事情未必是空穴來風(fēng),那尹夢生得那樣貌美,就連生為女子的她們都不免自慚形穢。
若是王爺真生了什么別的心思,未必不可能,可是這話她卻是不敢和她家小姐說的。若是真的還好,若不是何必惹得魚晚兒傷心。
竹園里尹夢渾然不覺外面已經(jīng)翻了天,正悠閑的躺在院子里曬太陽。
經(jīng)過一段時日的修養(yǎng),除了手上和脖頸上還有些淤青,其他地方痕跡都已經(jīng)淡了,就連額頭上的傷口也已經(jīng)愈合了不少。
只是現(xiàn)在還是不能長時間的站立,尤其不能彎腰,背脊上的那一片淤血散得極其的緩慢,不過好在是沒有傷到骨頭。
“大人,后山的桃花像是在昨夜忽然就開了,你整日都待在這院子里,不如我們出去走走,人也精神些?!鼻嘁褂X得有什么東西落在臉上,伸手去就拿下來一片從后山上吹下來的桃花瓣,的一片,煞是惹人憐愛。
像是想到什么眼前就是一亮,開口提議道。
“我是走不動的,你們?nèi)羰窍肴ィ妥约喝?,別總拿我當(dāng)借口。”尹夢躺在躺椅上,只覺得陽光曬得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只是陽光之下光線過于明亮了些,尹夢便將一邊石桌上放著的茶經(jīng)翻開蓋在臉上。
青夜回頭看了青竹一眼,都在對方的眼里看見了笑意,他家主子實在有些懶散了,這樣好的天氣,不出去走走委實可惜了。
“我在院子里睡會兒,你們?nèi)ネ姘伞?br />
順便幫我摘些桃花回來,要蕊之間顏最淺的那一片,用竹片去摘,決不能不能用手。
讓鳳鳴教你們,從前閑來無事我也教過他。就先用竹林挨著的院墻后面的幾株桃花試試手,學(xué)會了再去摘后山深處的?!币鼔艚z毫沒有要起來意思,只是稍稍拿開了臉上的書,閉著眼睛懶散的說道,說完話又拿書蓋了回去。
“這……”青竹和青夜對視了一眼,齊齊將目光落在廊檐下的鳳鳴身上。
這個從一開始就跟在主子身邊的人,一直都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夫形象,不想?yún)s還會做這樣細(xì)致的事情。
“院子里不安全。”鳳鳴皺了皺眉并不贊同,他可沒忘記這煙塵山莊之中還有一個辰王在,他的任務(wù)是保護(hù)尹夢,其他事情都必須靠后。
看了看躺躺椅上的尹夢,青夜和青竹想出去走走的心思也是沒了,若是因為他們的疏忽,讓尹夢再出了什么事,他們真是死不足惜。
“這可是辰王府邸,哪里就不安全了?”尹夢不住嘆氣,總覺得這鳳鳴似乎越來越婆婆媽,自從他這次傷了,這人從前那些冷漠淡然全然消失了似的。
“就是因為在這辰王府才不安全?!鼻嘀窬锪肃僮?,心想他家主子心眼真大,被王爺成這樣,還一點危機(jī)意識也沒有,真真是不可思議。
這煙塵山莊里那些奴仆嘴臟得很,那些個流言蜚語,青竹和青夜都不敢說,只能瞞著希望尹夢最好永遠(yuǎn)也別知道。
“胡說什么吶,怎么就是管不住你的嘴。”青夜掐了青竹一把,也是在這院子里,不然青竹也不知會惹出什么樣的禍?zhǔn)聛怼?br />
“無妨,我這院子里沒這么多的規(guī)矩,只要你們在外面別多嘴就是。
反正我閑來也無事,不如我彈一曲小曲兒給你們解解悶如何?”尹夢本來還有些昏昏睡,被這么一鬧騰反而沒了睡意。
“主子還會彈曲兒?”青夜面上出些驚訝的神來,尹夢從前也不算是一個低調(diào)的主,從來也沒聽說過他還會彈曲兒,釀酒的手藝在京都倒是人人皆知。
鳳鳴也瞇起眼,他待在尹夢身邊十年,卻也從來不知道這人除了釀酒還會別的。同時也敏銳的察覺到了,青夜對尹夢的稱呼,似乎變了。
“青夜,你去我房間的柜子里幫我拿一個灰的包袱來。
是許多年不曾碰過了,也不知道這技藝是不是生疏了,反正也不要你們給賞錢,湊合著聽聽。”尹夢來了笑了笑,眉眼之間的溫和笑顏,像是那院墻外頭枝頭上悄然綻放的桃花,明嬌美,卻也有一種女子所沒有的灑淡雅。
“是,我這就去?!鼻嘁寡劢敲忌叶际切σ猓鼔暨@樣的子,說好聽了是瀟灑隨,說不好聽就是沒心沒肺,可是正是這樣的人,卻也是最為快樂的。
凡是不過多的放在心上,心境寬廣的人自然人也豁達(dá)。
青竹將桌面上的點心和茶盞收拾了,騰出空余的地方來,不一會兒青夜就將尹夢說的那個灰包袱拿了出來。
上面厚厚的一層灰塵,一看就是很久不曾動用過的東西,鼓的一大包,也不像是什么樂器。
尹夢見了這包裹眼里浮現(xiàn)出一些懷念的情緒,除了那邊關(guān)的破酒館,那糟老頭子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就剩這把殘琴了。
第15章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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