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夢打開包裹,青夜和青竹感興趣的伸頭過去瞧,卻只看見一些零碎的木板,看起來脆弱不堪,有些地方甚至還有被燒過和刀口劃過的痕跡,不免心里一陣疑惑。
“主子這是?”青夜疑惑,這么一堆破爛兒,主子真的不是戲耍他們?
“這是一案古琴,有個十分好聽的名字,小時候聽糟……恩,師傅說過,可惜我想不起來了?!币鼔粽f話的間隙里,手指飛快的將那些殘缺的零件,一一的歸攏組合起來。
之前還不過是一堆殘缺的木塊,在尹夢的雙手之中很快就有了琴的模樣,青竹連忙遞了準(zhǔn)備好的干凈絹布給尹夢。
尹夢將琴身上的灰塵仔細(xì)的擦拭干凈,再搭上細(xì)細(xì)長長的琴弦,那琴弦很特別是一種晶瑩剔透的,散發(fā)著一種凌凌然然的冷氣。
這是一把看起來十分破舊的琴,卻總讓人有種十分的感覺,
就連站在廊檐下的鳳鳴也是一臉的驚訝,這琴,莫名的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之中還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青夜看著這好像憑空里變出來的琴,不免一臉吃驚,總覺得他跟的這主子實(shí)在厲害得很。
尹夢調(diào)了音,纖細(xì)的手指擺在琴弦上,愈發(fā)顯得手指,他抬眼就看見竹園里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的翠竹,心里便想到一首應(yīng)景的曲子來。
鳳鳴死死的盯著那案琴,心里總有種強(qiáng)烈的恐懼感,無意識的就攥緊了手指,右手甚至戒備的到懷里的匕首。
琴音起調(diào)喑啞,像是啞了似的,尹夢卻不像是無知無覺,手指在琴弦上溫柔的撩動,琴音便優(yōu)美的流瀉而出。
人明明還在這院子里,卻又好像一瞬間就跌入了幻境之中。
潺潺細(xì)細(xì)的溪水,叮咚脆響,粼粼的水光瀲滟,人像忽然間就站在冰雪初融的溪水邊上。
溪邊細(xì)草之上還有些沒有完全化盡的積雪,但是草之中已經(jīng)開出了淡雅素的花。
呼吸之間都是泥土青草的味道的,混著花香和潺潺的水聲細(xì)流,讓人心曠神怡。
鳳鳴的眼神卻隨著這琴聲變得幽暗起來,他的神情里有許多的情緒涌現(xiàn)出來,有猙獰,有恐懼,有悲傷,有憎恨。
這曲音悠揚(yáng),卻讓讓他想起一些不該想起的事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他都已經(jīng)快要忘記了。
深冬的夜晚冰寒刺骨,漫天的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飄灑下來,在這寂靜的夜晚里顯得空靈縹緲。
在京都二十里外的一個里,有一處十分奇特的寒潭,只要浸泡上三天三夜就能改變根骨。
只是這寒潭,許多年前就不在了,被人夷為平地。
“師傅,為什么我要做暗衛(wèi)。”在這之中,一個三四歲的孩童,正泡在的一眼冰冷的寒潭之中,烏黑的抖抖索索的問躲在洞壁邊烤火的少年。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渾身裹得厚厚的,仍舊抑制不住的渾身發(fā)抖,可見這洞穴之中寒氣滲人。
“我也不知道,你要起來烤烤火嗎?這寒潭冷得要命,你不會被凍死吧。
要不我們回去了,明天再來,你年歲還小,就在這寒潭里浸泡,凍壞了怎么辦?”少年裹著身上的披風(fēng),哆哆很是不耐煩的的回答道。
說著就走到寒潭邊上,要把那孩子從寒潭之中拎起來,卻被寒潭之中的孩童躲避了過去。
“不必,父親說在這寒潭之中待上三日就好,等到明日辰時,就足足三日?!焙⑼瘒?yán)詞拒絕,對于他口中的父親,孩童有著十分的敬意。
似乎不管他說什么都是對的,即使孩童并不明白為什么。
“你怎么跟你父親一個子的臭毛病,就知道我,鳴姜不也不會武,不是照樣是個十分出的暗衛(wèi)。
況且你這小子,分明不想做暗衛(wèi),偷偷懶,不就好了,等日后選拔不上,不就不用做暗衛(wèi)了?!鄙倌昶财沧欤苁遣荒芾斫?,這些人的執(zhí)拗。
見孩童不想理會他,便又縮著身子坐到火堆旁邊繼續(xù)烤火去了。
“我不能給父親丟人。
鳴姜?你說的是那個用琴音殺人于無形的第一暗衛(wèi),柳鳴姜?
我聽父親說起過他,只是無緣得見,怎么師傅認(rèn)得他?”孩童眼睛里閃著亮,像是對這柳鳴姜十分的崇拜。
“那是自然,鳴姜與我可是青梅竹馬?!鄙倌昴樕蠋Я说靡猓髅魇钦f的別人,卻像是誰在夸贊他似的。
“可是師傅卻是個廢柴,什么也不會,會的武也不過是三腳貓的花架子,真不明白父親為什么要請你來教導(dǎo)我?!焙⑼戳艘谎凵倌?,十分不屑的說道。
“你這臭小子,若不是看在你父親是鳴姜同僚的分上,我才懶得來教你這臭小鬼。”少年齜牙咧嘴的瞪了孩童一眼,心里只覺得這臭小鬼就是個榆木疙瘩,完全理解不了他們明宗一派的武學(xué)精髓。
“我見過你與父親切磋武藝,次次都是敗下陣來。
父親在暗衛(wèi)之中武算是最末流,你連最末流父親都斗不過,可見也不過是繡花架子?!焙⑼穆曇衾飵Я藥追窒訍旱睦涿C,但是配上孩童抖抖索索的稚聲音,卻顯得有些說不出的滑稽。
“你個小屁孩兒,懂個屁。”少年氣得暴跳如雷,卻又無計(jì)可施。
夜里的風(fēng)從山吹進(jìn)來,帶著風(fēng)雪的味道,還夾雜了別的什么氣味。
少年皺了皺眉頭,思索了半晌,猛然意識到這風(fēng)雪里夾雜的是沾了的白梅花香。
這方圓十里之內(nèi),唯一種了梅花的人家,就是那間暗衛(wèi)們居住的別院,少年敏銳的察覺到風(fēng)雪中似乎有某種危險(xiǎn)在逼近。
“走?!鄙倌晏唢w了洞壁邊上的火把,走到寒潭邊上,一把拎起寒潭里的孩童,就往的深處竄去。
不一會兒里就傳來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響,黏稠的味夾雜著風(fēng)雪沖進(jìn)這之中的寒潭。
幾名刀劍帶著血紅的黑衣人闖了進(jìn)來,迅速的將山搜索了一番不見有人,就要朝著的深處追去。
就在這時錚錚的琴聲,帶著殺伐之氣,利劍似的從巻裹的風(fēng)雪里竄進(jìn)來,琴聲沿著洞壁迅速飛揚(yáng)擴(kuò)散。
幾名黑衣人頓時覺得氣血翻涌,眨眼之間全部斃命于此。
又傳來腳步身,這一次的腳步聲十分的單一,去而復(fù)返的少年手里還拎著孩童,那孩童不知怎么的已經(jīng)陷入昏迷之中。
“鳴姜,你怎么來了,你這一身的傷又是怎么回事?”少年將的手里的孩童用披風(fēng)卷裹了丟在洞穴的一邊,也不去看那些明顯已經(jīng)死透了的黑衣人,而是腳步輕快的朝洞穴外面奔走而去。
“帶著他趕緊走,我撐不了多久。”從洞穴里走進(jìn)來的人,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一張莫辨的臉上,全是血跡。
只見他一只手抱著一把古琴,一只手捂著肩膀上的傷口,一身的淺衣衫已經(jīng)被血跡浸透,像是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死里逃生。
“你這是怎么弄的,該死的,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少年急了,連忙上去扶著他,焦躁不安的問道。
“別問了,趕緊走,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你到邊關(guān)去等我。
我很快就來找你,帶著那孩子先走。”被叫做鳴姜的少年,似乎是沒了力氣,一下子栽倒在洞穴的地上,粗重的喘氣了幾口氣似乎就要昏厥過去。
“那孩子死了就死了,與我何干?!鄙倌隁饧睌牡暮鸬溃徊焕頃熗角榉?,只覺得若是鳴姜死在他的面前,他才是真的痛不生。
“這洞穴之中有一處密道,你且進(jìn)去躲躲,三日之后我再來尋你?!鄙倌暌贿呎f,一邊扶起他躲進(jìn)密道之中,簡單的幫他包扎了傷口,才快速離開了密道里。
剛出了密道就看見,追蹤而來的黑衣人,少年不皺緊了眉頭,眼神一變,心里生了殺意。
第16章 鳳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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